第15章 騎士牌(第2/3頁)
岑稚把耳釘收進包裏,硬邦邦地反問:“我交朋友你也要管?”
旁邊的方子堯嚇了一跳。
他從沒見誰敢這樣和程凇當面杠,語氣態度還這麽橫。就算葉辛楚和程凇戀愛那會兒,也只是鬧鬧脾氣。
沒想到岑稚長得乖,膽子卻不小。
方子堯圍觀得有點膽戰心驚,找借口說去包廂看看,溜之大吉。
岑稚硬氣完心裏也沒底。
她不敢讓程凇看出來,使了些勁,面無表情地要掙掉他的手。
男人的長指如鋼筋鐵箍般,牢牢固住她手腕,怎麽也掰不開。
他冷著臉道:“我是你哥,你說我要不要管。”
岑稚聽到這句話,掙他的動作停下來。她有一會兒沒開口,忍下眼裏酸意,字句清晰地喊他名字:“程凇。”
“你可能忘了,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不會再叫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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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書事件結束後,程凇沒有再翹課打架,和隔壁私立的人也斷掉來往,被岑稚帶著補課。他底子本就好,中考前的第二次模擬又趕上來。
岑稚雷打不動地每天去操場,等程凇打完球一起回家。
少女安安靜靜地低頭坐在看台上寫作業,長發別在耳後,白凈乖巧。
球場上有人分心,頻繁往那邊張望,被程凇搶了籃板也不去追,開玩笑地去攬他肩膀:“你對象啊?”
十五六歲早戀是常事。
程凇一把扔了球過去,讓他滾:“說什麽呢?那是我妹妹。”
打到暮色四合,程凇撿起籃球架下的外套,擡手叫岑稚回家。
岑稚起身時,聽見看台後邊有女生小聲討論:“這哪兒像兄妹啊,明明就是談戀愛的相處模式。”
就像心尖被人灑下把米粒,麻雀一下一下地啄她,岑稚忐忑又有點開心。
有人問程凇去不去打遊戲,程凇拒絕:“你們去吧,我得回家。”
那人調侃:“那麽聽話?”
“不聽話不行。”程凇穿上外套,將拉鏈封到頂,吊兒郎當地道,“小姑娘要哭鼻子的,不好哄。”
岑稚抱著本書,耳尖紅紅。
等那人走了,她說:“你可以去玩,反正作業寫完了,我不告訴程叔叔。”
程凇轉著籃球道:“不了。”
岑稚問:“為什麽?”
“你不是想考附中?”程凇挑眉,“我不看著點,你再被欺負怎麽辦。”
岑稚很想告訴他,沒關系的,我已經開始學散打了,還報了班。
以後不會再有誰欺負我。
初夏傍晚,少女的心臟震動不歇。
她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中考很快結束,故事發展如想象中順利,無波無折地升入附中。
岑稚謹記初三教訓,拒絕任何班幹部職位,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
但即使她不惹事,也有人來惹她。
十六歲的小姑娘已經長開了,甜凈漂亮,成績優異,講話也溫柔有禮貌,給她遞情書的男生一個接一個。
女生也有。
不過是讓她送給程凇。
喜歡程凇的人比初中更多,去操場看他打球的也絡繹不絕。
岑稚放學被堵住。
“你是程凇的妹妹吧?”女生從校服兜裏摸出個淺粉色信封,“幫我把這個帶給你哥。”
岑稚沒接,站在樓梯台階上說:“我不是,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女生不信:“那你怎麽叫他哥哥?”
岑稚像往常一樣等在看台,程凇打完兩場下來,拿走她的題冊逗她。
岑稚踮腳也碰不到他手腕,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程凇!”
被叫的人一時沒應聲,過了會兒才擡起眉梢:“剛叫我什麽?”
捕捉到他眼裏的驚訝,岑稚頓時慫了,她一把夠過題冊,強撐鎮定地慢吞吞道:“叫你名字怎麽了?又沒有哪條法律條文規定我必須得叫你哥哥。”
程凇低頭笑了下:“行。”
他把東西還給她,擼小動物似的揉揉她腦袋,短發濕成一簇一簇,滿身蓬勃熱氣,琥珀色瞳仁盛滿晚霞光亮。
夕陽在他背後盛大燦爛到岌岌可危。
他說:“那你以後就這麽叫。”
岑稚不是沒有對程凇起過妄想。
那次她心動最難捱。
後來她真的改口喊程凇,不論程凇怎麽問她,她都沒有再叫過哥哥。
她固執地覺得,要是稱呼變了,她和程凇之間的關系也會跟著變吧。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被程凇護在身後,一受欺負就紅眼圈的軟包子了。
如果程凇願意的話。
她也可以披堅執銳,做一次騎士。
如果她的太陽願意的話。
岑稚以為他們會這樣下去,等到高中畢業再去同所大學。但高一上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程凇談了戀愛。
那天晚上班長剛發完分科統計表,岑稚不偏科,文理都好,只想和程凇一棟樓,於是拿著表格去問程凇選文選理,到了二班發現程凇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