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點點星(28)(第3/5頁)

汪鹽再說,津明阿哥的那件襯衫還在她公司,沒來得及還給他呢。

“寄給我吧。不著急。”

二人從門樓裏出來,外面夜色四合,疏月點點星。

孫津明再問汪鹽,“施惠被你父親限制出行了?”

汪鹽不得不服他們倆一對狡詐的狐狸,一莊一邪。她不答,全憑對方自己去領會了,倒是反過問了句題外話,“津明阿哥,如果,我是說如果,爺爺走了,你還會和施惠合作嗎?”

“看吧。”世故人答得世故籠統。

汪鹽不禁朝他拋橄欖枝,“我覺得你會的,也希望津明阿哥能留下來。”

月下籠統的人,笑意的輪廓,“留下來幫你的施惠?”

“不,我認識的孫津明才不是留下來幫他幫你的人。”

“哈,好高的一頂帽子。”

“將將好才是,”汪鹽打趣他說的高帽子,“不信我和津明阿哥打個賭,賭孫施惠會以他個人的名義再給你擬新的offer的。”

孫津明背手而立,說施惠的什麽offer反正沒見到影子,“你汪鹽的倒是貼到我腦門上了。”

“什麽?”汪鹽不解。

“太太外交啊。”孫津明詰笑的口吻,臨走前,四平八穩地點評了通,“二叔就是走也該全放心了,你和富小姐、瑯華都不同,她們母女一個太頂真一個太散漫,都不是能理家的人。”

話說到這份上,汪鹽也幹脆硬著頭皮做一回所謂理家人了,“津明阿哥,你……”

“鹽鹽,我和施惠永遠不同。他甘願被嶽父綁在上頭,是清楚自己要什麽,也輕易能越到嶽父頭上去,他在汪家,無非就是逗老丈人開心罷了。”

而有些人不同,他同樣少年失散了些想珍重的人,那時候一個不經意,一個不經事,懵懵懂懂的情愫,敵不過少年幾次的夢遺,好像就煙消雲散了。

他寄人籬下地活了這麽多年,太懂寄居的軟苦了,也不歡喜太靠近光環。光的背後,永遠只有影子。

汪鹽最後看著那愈走愈遠的影子,成為一個斑一個點。

出神了許久,孫施惠趴在二樓廚房的北窗上,吆喝她,“行了,都走那麽遠了,別目送了。”

汪鹽這才擡頭,朝樓上的人狠蔑一眼。

她重上樓來,媽媽正好在那勸施惠坐下來吃飯,偏汪敏行始終不松口。

孫施惠也沒所謂,說他不餓。

汪老師吹著碗裏熱湯上的浮油,陰陽怪氣道:“能餓嘛,你女兒已經想法設法地喂了那兩個肉丸子了。”

孫施惠充耳不聞,只問上樓來的汪鹽,“你和你阿哥難舍難分地聊什麽呢?”

“聊他要跳槽了。”

“最好不過。”孫施惠聽後,仍坐回他的沙發上去。

汪鹽也不理他,自顧自去餐桌上吃飯,剛才在廚房裏聞了些油煙,胃口不大好,筷子也伸得不積極。

陳茵也先撇下施惠不管,飯桌上母女倆再絮叨起來,問鹽鹽月經停多久了,“會不會太早,不準啊?我看你樣子,懨懨的。”

“熱的。”汪鹽被媽媽這麽一說,才松懈的心又懸起來了。

陳茵又緊著問,“那麽你自己算算日子啊,排卵的那幾天,同房了沒?”

“媽,吃飯呢!”

“我曉得吃飯呢,這又沒外人,你還怕難為情啊。”

“沒有就是沒有,你別追著問了啊。”汪鹽扒一口白飯,怪媽媽怎麽也到年紀了似的,催生好可怕。

陳茵自打他倆結婚後,情緒算是平靜許多了,好麽樣地又被他們急起來了,“怎麽我就催生了呢,你以為你爸爸不失望呀,他大老爺們不大愛表現罷了。你信不信,你倆現在有個孩子,他保證什麽氣都消了。”

汪敏行聽著,筷子一擱,沖妻子撂臉子,“我沒你這麽糊塗。”

陳茵不買賬,“是沒我這麽坦白。我還不知道你,行了,氣也撒了,譜也擺了,這把人單獨擱在沙發上算怎麽回事啊,來個人看到了,你自己臉往哪擱啊。”說著,陳茵再喊施惠過來吃飯,也嚇唬他,“你再不吃,就全是剩菜了啊。”

顯然汪老師氣沒消,也不喜歡妻子這副慈母多敗兒的和稀泥,“剩就剩著,餓一頓不會怎麽樣。”

汪敏行將將想說,你這好在沒養個兒子,不然也是沒骨氣得多。汪老師私心看來,男兒擔當、血性比什麽都重要,這好端端的軍令狀才立得,掉頭就改,他不小瞧臭小子也會被臭小子小瞧了。

於是,丟了飯碗也作警告她們母女,“誰舍不得就過去一起陪綁啊。”

吃過飯,汪鹽收拾桌子,洗碗。沒多會兒,爸爸把她叫進房裏,說教了好一陣。

她再出來的時候,面色如常。

父母再相約下樓去散步,汪鹽這才有空問孫施惠,“你要吃點什麽?”

“老汪罵你了?”

汪鹽沒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