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家家雨(21)(第2/4頁)

真如老爺子那般說,施惠當真不屬意開枝散葉那些,不好好過日子。那真的是孫家的報應,屬實的爺倆兩代沒福氣。

阿秋老派的過來人,私下打量這新興的小兩口,又不像。不像那種牌搭子的夫妻倆。

畢竟年少起來的情意,當年,還是她領著汪鹽去和施惠玩的。

說到這個,施惠玩笑,“你是不是等著我送你個大媒人禮呀。”

阿秋嘴裏即刻,“小畜生!”

“你那時候把人家一味地往外趕!指頭子都差點被你夾斷了。還媒人禮呢。我是你丈人丈母娘,自己姑娘扔到大河裏都比嫁給你好!”

“阿秋,你也說我們還沒滿月。沒滿月的新人,經得起你這麽說嘛,啊?”

老派的人這才停住,畢竟迷信這些,也跟鹽鹽賠不是,說她一向這樣朝施惠慣了。“還好你媽媽不在,在的話要怪我這個老骨頭了。”

“不會。我媽您也見過了,她和您一樣,很相信這些,也……”汪鹽說著,瞥一眼孫施惠,“越親近的人,她才會越真心地罵。”

阿秋聞言,中意地朝汪鹽點點頭。是的了,這才是和施惠相匹配的性子,要是兩個人都眼睛長在頭頂上,這個家才是真真要沒影子了。

已經到了晚飯點,汪鹽瞧得出來,老保姆總歸戀著些舊情,有些話想單獨朝施惠說。她識趣地借口去看看爺爺晚飯準備得怎麽樣了。

也跟阿秋講,才過來,有什麽施惠顧不到的地方,您都可以跟我說。要買什麽辦什麽都可以。

這頭,汪鹽才走。阿秋就朝施惠搗搗鼻子,“你當真的吧?”

“什麽?”

“人家姑娘這麽實心眼的好,你不會真的為了堵你爺爺的嘴,成心和他對著幹吧!”

孫施惠拿領帶捂鼻子,嫌這屋子許久不住,到底有些黴味,說要好好開窗曬曬。又玩笑阿秋,“別是你帶來的幹鹹菜味?”

“小畜生,我跟你說正文呢!”

掩住口鼻的人, “正文就是你兩頭認主,我就不高興了。”

阿秋吆喝小孫子,說收拾東西,家去。

“你七歲頭上就這個脾氣,現在還這樣,哼!我孫子都比你好帶點。”

孫施惠再逗阿秋,“你少占我便宜,我不是你孫子。”

阿秋急得要跺腳。

站在廳裏勉強來回踱步的孫施惠這才正色下來,幾步走到阿秋面前,抱回她的小孫子,“行了。我喊你回來,就是想你偏幫著點我們。您老精明一輩子,這點事琢磨不開嘛。”

“施惠,我跟你講啊,我生怕又遇到個瑯華這種性子的人,你要是找個這樣的,我肯定不高興回來的,管你家亂成什麽樣!”

孫施惠這些年從來沒跟阿秋說過瑯華半個不是,如今還是。他只提醒阿秋,“你人是我找回來的,只幫我料理我們的事,喜酒,後頭……爺爺的身後事。其他的,就當過來陪鹽鹽個伴吧,她這些年少來孫家,可還記著你。你踏踏實實在這住著,奶孫倆缺什麽,都跟鹽鹽說。只當我還報你照顧我的那些年。”

“阿秋,”孫施惠一向這樣喊她,看似直呼其名,其實只有主雇二人知道。這是累年養/成的信任。“只一點,別把我的話過給爺爺聽。他想我什麽,我很明白。是的,我不看重婚姻甚至子女,他最後算計我的那些,對我也沒用償。”

阿秋聽這些忤逆不孝的話,心驚肉跳。不大懂,“你不會要孩子?那這結婚的意義……”

“是我不會要所謂的婚生子。”

阿秋連學都沒上過。哪裏聽得懂他這些,只以為他這婚事沒準真的是障眼法。

“噶好的汪小姐。施惠,你辜負人家,要傷陰騭的。”

某人詰笑,反問阿秋,“那麽,她辜負我呢?”

“辜負你不是你活該?你這個臭脾氣,誰能受得了?”

孫施惠切一聲,“阿秋,你不公平。”

二人再說了些閑話,孫施惠說到今天上午去馮家的事。連出了什麽風波也告訴阿秋了。

老保姆聽到汪鹽生理期不小心掉到水裏去,只拿拳頭砸施惠。

說他怎麽好,怎麽好。“女人這個時期掉水裏,當心激出病來。”

孫施惠聽阿秋這麽說,只覺得這半天的冷落更混賬了,一時反問,“那要不要去醫院?”

阿秋不高興理他,說天底下的男人盡是一個樣。

“阿秋,我請你回來是幫忙的,不是給我背書的。”

孫施惠說著,院子雞籠裏的老母雞咯咯叫起來,他一時東家嘴臉朝阿秋,“你老母雞也別等著下蛋了,殺了燉湯吧。一半給鹽鹽,一半給爺爺。”

阿秋也當真起來,反正帶過來就是給他們吃的,“現在呀,現在燉,得夜裏才能喝到啊。”

“夜裏就夜裏。”

*

吃過晚飯,孫施惠日常去爺爺房裏坐了會兒。看著他吃了藥,也問過家庭醫生上門檢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