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家雨(12)(第2/3頁)
陳茵不大懂施惠生意那些頭頭道道,以為他說不要緊,就一心想成全了這早上一家四口的早飯。
汪鹽接過品茗茶,只放在唇上抿了抿,沒有喝。再去瞥孫施惠的時候,他輕而易舉地捕捉她的目光,當著她父母的面,捉弄她,“好甜。”
他在用筷子搛幹絲吃,唇上沾著那糖料的汁,“我是說這幹絲的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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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汪鹽喝那口渡進來的茶,急急咽了兩口。
孫施惠也急急把杯子磕回床頭櫃上去。
去而復返的吻,再落下來,汪鹽滿手都埋在孫施惠的濕發裏。
她越不肯他怎麽樣,有人酒興上來,瘋魔得不行。
“讓我看一下。”
汪鹽不輕不重地手刮了下他的臉,像打卻很小兒科。孫施惠貼著她的手,生意人的秉性,這一項裏,他只有一個訴求,很明確。
“汪鹽,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我只想看看你好不好,好不好?”他連貫著這麽說,直接把被子裏的人攪糊塗了。
直到那層被子被揭開,汪鹽掩耳盜鈴地閉著眼,拿雙手蒙著自己。
小時候,鄉下停電點蠟燭,汪鹽總愛去拿手攏火苗玩。偶爾被燙到,手心裏都是黑的。
她記得那絲絲灼熱的觸覺。
孫施惠不時在她感官裏說了什麽,他揭她蒙自己的手,“前面比後面還嚴重。”
汪鹽本能地呸了他一聲。
有人被呸了一臉,卻性情大好,起身要去拿藥膏來,汪鹽滿不在乎地說,“我自己塗過了。”
“哦。”
無聲裏,他撐手再問她,“癢嗎?”
汪鹽不作聲。
他也不著急問她要嘴裏的答案,下一秒,他俯首來,汪鹽才要別開臉,終歸她還不了解他,也高看了某人的品格。
這個家夥,他低頭俯首,卻是去了她心房處。
汪鹽一時間只覺得心被燙了下,也被啄掉了口,融融間,她缺失的那一處,已經灘化了。
密密麻麻的熱意,從心房到頭目裏去。
她本能地掩住了嘴,不敢鬧出什麽動靜,可是口裏還是壓低聲音罵他,“孫施惠,你無恥。”
被點名討伐的人,靜靜地出著氣,良久,才厚顏無恥接汪鹽的話,“藥膏還是什麽?甜的。”
汪鹽揪住那頭藍色鯊魚就朝他頭上掄過去。
某人幹脆枕著鯊魚睡覺的架勢,也勸汪鹽,身子還沒好,不要動氣。
躺下的時候,汪鹽才不肯他枕鯊魚,把它擱在中間,楚河漢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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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敏行只當臭小子今天賞光了,茶和幹絲都吃到,老汪再要他嘗嘗那姜絲,“我和你爺爺那會兒,每次去喝茶,一人都得一盤。”
“您饒了我吧,我吃這麽多姜,和人家談事,火辣辣的。”
半盞茶喝到位,汪鹽再次催孫施惠動身,也跟父母解釋,出城還得不到一個小時。
陳茵也就算意思到了,禮盡到了。
抓緊去盛鍋裏的蜜棗茶。
說其他的都能減免,這棗茶不行。
一人一碗端過來,囑咐鹽鹽也得吃掉。
孫施惠話家常般地,只當不曉得這個禮數,朝師母說,他們頭一晚,都沒一起吃呀。也沒人提醒我們。
陳茵聽到這話,更是氣他們不作興。怨怪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點禮數都不講究。
汪鹽只差罵有人小心眼且直球報復。
他們當著父母的面,真的各自碗裏六個蜜棗吃得幹幹凈凈。
孫施惠丟開手裏的湯匙,抓緊回房換衣服,又問老師,要不要順路送他一程?
汪敏行讓他去忙他的,我自己去學校比你車送方便多了。
那一頭,孫施惠進了房,卻在行李箱裏找不到他要換的衣服,探頭出來問汪鹽,“你放哪裏了?”
“掛在櫃子裏。那樣的防塵袋能窩在行李箱裏一夜嗎?”他還只當在家裏呢,萬事都有人給他打理熨帖好了。
陳茵聞言朝汪鹽訓斥,“好好說話。哪怕是當著我們的面,夫妻倆都不能把私下相處的任性露給外人看。”
汪鹽聽媽媽嘮叨,又聽裏頭一時沒動靜,生怕他不清楚哪裏,還在沒頭蒼蠅地找。
她回自己房裏,忘記敲門了,裏頭的人正在把襯衫掖到褲腰裏去,也單手拾他的腰帶,往腰扣上穿。
孫施惠旁若無人地穿戴他的衣服,沒一會兒,一身正裝就上了身。領帶提在手上,他關心門口的人,“你今天別去公司了,正經休你的婚假,不行還有病假補呢。姚女士說什麽,我找她去!”
汪鹽警告他,“你不要動不動就給姚婧說什麽啊。”
“我說什麽,我說的都是我正經能說的。”
總之汪鹽就是不許,“你很愛和我的女上司來往嗎?”
孫施惠聞言,面上一展顏,“嗯?怎麽聽起來酸酸的。”
汪鹽才不理他,催他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