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遠遠風(18)(第3/4頁)

汪老師哼一聲,“不中意懂事識分寸的,難不成喜歡你們不講理的?”

說是這麽說,趁著陳茵去洗澡,老汪悄悄和鹽鹽通話裏,到底沒透露他的真實想法。只說媽媽今天在孫家被活打嘴了。就是想提醒女兒別晚上哪壺不開提哪壺。

汪鹽那頭脫口就問孫施惠怎麽了?

知女莫若父,一句簡單的疑問,卻清清楚楚透露了女兒家的心思。倘若鹽鹽真心沒有孫施惠,上來不會問他怎麽了,而是要先問問媽媽怎麽了?

汪家這頭歸置洗漱都睡了,孫施惠來電,大半夜地丟了個炸.彈過來,說他要和鹽鹽結婚?!

陳茵在床上告訴老汪這句的時候,汪敏行氣得掀被而起,“他敢!昏頭了!”

眼下,老汪也不由自己的學生牽著鼻子走,他坐在孫施惠的對面,捧著自己的茶缸子,也不管妻子有沒有給客人倒茶了,喝一口自己的,吐掉茶葉,質問施惠,“爺爺那頭的事,先放一邊,說說你和鹽鹽要結婚的事!”

上學那會兒,汪敏行這種對面說教的局面就不少,孫施惠回回給他惹了禍,他都要臭小子說說,哪裏又不中你的意了,要你強出頭!

孫施惠那會兒就很會繞人,你和他說東,他扯西給你看。

你問他,和盛吉安在食堂吵吵什麽。你把鹽鹽按到餐盤裏的事,我就不和你單獨計較了,我回頭就問問你爺爺,是不是孫開祥的家教教的!

孫施惠說他就輕輕推了一下,我怎麽知道她就跌進去了。

老汪護女心切,說她那個棉襖是剛買的,她攢錢買的她最喜歡的歌手代言的。

孫施惠說他知道,已經重買了一件,只是,老師您拿給她吧,她肯定不要我賠的。

老汪恨不得呸他,誰要,你給我拿回去!

再說到和盛吉安的爭執,孫施惠反口就說老汪偏心,偏心您女婿。

氣得老汪拿茶缸蓋子假意投他臉上。

孫施惠直接把蓋子揣他兜裏,說這就是證據,他回頭就去舉報老汪。

老汪氣得叫他滾。

誰能想到這麽個刺頭,十年後,跑來說要和鹽鹽結婚,真是離了天下大譜。

這回孫施惠倒是不繞了,簡明兩點:

“我有這個想法很久了;

鹽鹽也答應我了。”

汪敏行從來難把施惠當外人,嘴裏罵人,“胡鬧。結婚是什麽你們懂嗎,這才多久,就談婚論嫁了!”

“二十年還不夠嗎,老師?”

“你七歲就想著和人家結婚啦!”汪敏行真的很難不暴脾氣。

“老師,我聽師母說,你和師母相親到結婚,也就幫了準嶽父家一個春耕一個秋種,臘月裏就結婚了。結婚那天天太冷,敲鑼打鼓的隊伍,還弄丟了一個鈸。”

陳茵在邊上沒忍住,笑出了聲。汪敏行偏頭瞪妻子一眼,你幹的好事,你什麽都往外說的下場!

“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汪敏行端出穩穩的老師架子。

“是。老師娶師母肯定不是一日之功。我不貪功,也只想告訴您和師母,這些年,我過年過節想著你們的,就是我的心意。”確實,這幾年,孫施惠大大小小,送到汪家的禮不少。

“老師您讓把爺爺的事先放一邊,我得說實話,如果不是爺爺的病,我也不會耽誤到年底,也正是爺爺的病,才讓我想把這件事抓緊些完成。”

“完成結婚?”

“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婚。”孫施惠糾正老師的話。

他的意思是和汪鹽來往這麽些年了,生活篩沙,他也算是篩選下來的人了。

“老師,師母,其他所有人上門跟您二老求這個親也許都是唐突的,可我覺得我沒有。知根知底也不是隨口說說的。”

“我今晚執意來,也是等不到明天早上。一來怕師母生氣對我失望,我前幾天上門,師母明明對我是滿意的,我可不想因為瑯華這點岔子而耽誤了我。”

“二來,爺爺一門心思想等到我結婚他再閉眼,上回你們去,也聽瑯華說到過的,什麽相親的對象,我早和鹽鹽說過的,我不感興趣。我這個人脾性又古怪,難得投了師母的眼緣,換個別的嶽母,可能都會不待見我。正如師母說的,我自幼無父無母的原因罷,很難得有心人家的喜歡。”

陳茵聽施惠這麽說,終究還是心軟了,覺得她情急之下的話,到底傷了他的體面。是的了,誰沒個爹媽願意掛在嘴上的。“你別這麽說,我也有不對,你老師說我了,說我不顧你和爺爺辦事的辛苦和用心。”

孫施惠自然不會說任何他們的不是,“師母,您多少擔待點瑯華,她和我一樣,三歲上頭,奶奶就和爺爺離婚了,經濟原因,才把瑯華養在這頭,後頭再大點,她自己不願意和母親來往了。”

陳茵頻頻點頭,“這我是知道的。行了,瑯華的事誰還能真和她計較什麽。我就是苦我們鹽鹽被人家說個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