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霍臨風冷著眸子,不滿意,用一雙征伐奪命的手給對方上刑。

容落雲喚道:“將軍,求求你。”他被搓磨得不成樣子,偏生霍臨風擡起腳跟再落下,顛得他骨頭都散了,“小侯爺……”

霍臨風沉聲說:“叫我一回,就一回。”

話未挑明,容落雲眯著眼,對上霍臨風眼底誓不罷休的精光,那股欲望、執拗、霸道,逼得他腦中空白一片,不敢相視,羞憤更難堪地撇過臉去。

他顫著聲:“相公,我想尿。”

霍臨風求來個狼血翻湧,抱著人起身,大步地走進了小室。簾布遮掩,隱約傳來低聲咒罵,一陣衣袍窸窣,咒罵變味兒,竟成了撒嬌討饒般的推拒。

再然後,水聲淅瀝,容落雲哭求一聲,好像是:“——松開。”

太平吞下最後一塊肉脯,舔舔嘴鼻,趴在榻上滾了一圈,它聞聲望向小室,好奇,奈何吃飽懶得動。片刻後,那爹娘出來,吱呀,房門也開了。

“少爺,”杜錚進屋,“送旨的——”

他瞅見容落雲,不禁頓住:“二宮主,為何臉紅得像猴腚?”

霍臨風噗嗤一樂,反身擋住容落雲,耍賴皮似的哄。杜錚了然,並且見怪不怪,稟報道:“少爺,送旨的隊伍休整一日,精兵三十和車馬俱已備好,阿紮泰也已從牢中押來。萬事俱備,明日一早便可出發。”

霍臨風說:“知道了,叫人來收拾行李。”

杜錚問:“叫誰,不都是我拾掇嗎?”

霍臨風回答:“此番你不必跟隨,擇個吉日與梅子成婚,倆人好好過罷。”

容落雲探出腦袋,明為取笑實為道賀,“哼,好好過罷。”

杜錚卻大驚,跑過去,撲通往地上一跪:“少爺,我得伺候你!”救命之恩且未報完,“長安是旁人的地界,免不得叫人監視著,我得與少爺分憂!”

這是貼身伺候的小廝,傳話辦事都方便,霍臨風說:“可你好不容易和梅子團聚,舍得再分開?”

杜錚道:“奔赴西乾嶺尚且能回,長安怕什麽,何況侯爺剛走,梅子也不願出嫁,想多伺候夫人兩年。”

一次救命之恩,換來如此的忠仆,容落雲瞧著,忘記方才還被挖苦成猴腚,動著惻隱勸道:“既然他誠心,就一並帶去罷,旁人伺候恐怕你也不習慣。”

霍臨風無法,妥協地應一聲,準了。杜錚大喜過望,起身擼袖子,立即翻箱倒櫃收拾行李,天冷,衣物多且厚重,亂糟糟堆了一床。

容落雲拾掇自己的要緊物,《孽鏡》,白氏送的棉包,一軸畫像,還有那只巴掌大的鷹骨笛。霍臨風真是個少爺,恢復斜倚姿態,兩手再不幹丁點丫鬟活兒。

他拿起小桌上的毛筆,道:“往西乾嶺寄封信,告知他們情況。”

容落雲動作稍停,數月未歸,之前陳若吟派人去西乾嶺滋事,也不知情形如何。大哥陪著師父還好,老三和老四乖不乖,闔宮弟子有沒有偷懶?

最要緊的,姐姐呢,還氣不氣他?

容落雲百轉愁腸,到榻邊一坐,靠著霍臨風,目光凝在信紙上出神。他接住筆,耽擱半晌工夫僅寫完一行,忍不住問:“我遲遲不歸,姐姐會不會氣壞了?”

霍臨風說:“所以你要好好寫,言辭懇切,哄一哄你姐姐。”

一個像刻板的夫子,一個像肚裏沒墨的學生,容落雲躬身措辭,三兩句稍停,七八字苦思,寫罷一紙累得手心沁滿汗水。

他撂下筆,往霍臨風身上松勁兒癱倒,活像被抽走了骨頭。霍臨風攬著他,捉住他的手腕擡起來,在他的掌心輕啄一口。

這樣的好時光,比綺夢更憐人。

容落雲忽覺一道灼熱的視線,朝床邊睨去,撞上杜錚的賊眉鼠眼,他都忘記那兒還有個人,不快道:“你瞧什麽?”

杜錚收斂眉目,似是欲言又止,又像難以啟齒,未吭聲,嘴巴卻張合個沒完。好一陣,他橫著心勸諫說:“蜜裏調油也應適度,萬不可縱欲哪。”

容落雲惱羞成怒:“胡唚什麽!”

杜錚細數:“昨夜床榻搖過三更才休,比寒風侵窗還厲害,那會兒從小室出來,嫣著臉,想必也是鬧過的,此刻撰寫家書,粘著摟抱,眼看又要膩在一處。”

字句猶如赤羽箭,嗖嗖紮在容落雲的命門,這還不夠,杜錚語重心長道:“男子的精血十分寶貴,補都補不回來的。”

霍臨風說:“無礙,容宮主有補藥。”

無非是朝暮樓討來的那盒,容落雲被這對主仆欺負,辨不出,氣悶得發心都要冒煙兒。待杜錚拾掇好行李細軟,走了,他推開霍臨風徑自寬衣登床。

霍臨風踱過去,褪下衣裳躺在外側,雙層紗帳落下來,一方入夢的空間昏暗又朦朧。容落雲背對他,離得遠遠的,密不透風地裹著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