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不。”宋南津說:“中間人我還是得做做的,好歹曾經差點成我妹夫的人。”

“你那麽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嗎?”

這話令宋南津仰起眼睫,笑笑。

“我們兩年沒見,一見面你說話還是老樣子。說你脾氣不好呢,你講話聲音又挺軟,可說你說話軟呢,講的一些話又挺戳人。對了,不是那個戳,是紮心的紮。”

“宋南津,我在跟你就事論事。”

“哪怕過來是想跟我說:別他媽管我的事了。也還知道換個說話方式,讓我別理他。嗯,語言方式上有所精進,就是跟我說話語氣還是太不近人情。”

“宋南津。”

“怎麽了?”他語止,側目過來。

他們中間有一段沉默。

確切來說,是文征沉默。

她沒敢看宋南津眼睛,知道他看著自己。

她盯著地板,許久後才回:“我是記者,平時出去工作跟人講話習慣了這樣,希望你理解,別生我氣。”

“怎麽敢。你是文征,我哪敢生你的脾氣,只是你要是在工作裏跟客戶都這個語氣,那大概別人要覺得你很不客氣。”

“我很客氣。”

“好,那你繼續說。”

“我和張寄分手的事,以及他私人上的,如果真有端倪我們可以走流程,譬如,舉報,再比如,學術作廢。也許以咱們傳統來講,最不該鬧成的就是把什麽隱私底子都拋出去,歇斯底裏、人盡皆知,一個人可能是會做錯事,但他的人格,我想還是需要尊重的。”

“人格。”

宋南津細品著這個詞,點點頭:“挺有意思的。”

“宋先生,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妥善想清楚,而不是你回我一句有點意思。”

“所以你是希望什麽呢,我別幹涉你的事,還是助他升學,為他鋪路。”

“我沒有那個意思。”文征平靜道:“我只希望您暫且收手。不要鬧到他學校或者家人那裏去,我和他分手,我會善始善終,好聚好散,一些事我自己會料理好。不想鬧那麽極端。”

“哦,這樣。”

話到如此,也算是談到了一階段。

茶室裏寂靜了幾分。

沒人說話。

文征等待之余聽到外面走廊不知道哪個茶室傳來的說笑聲,縈繞耳邊。

他們之間的緘默快要把人沉斃。

他開口。

手裏的茶杯也放了出去。

“知道了,總歸都是這件事,你想這麽辦,我聽不就是了。”

文征說:“謝謝您能理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不過有個觀念我不贊同。”

就在文征擡腳之際,他打斷她的話。

她回頭,卻發現他手裏不知道怎麽多了份個人簡歷,就在桌上,翻了一頁。

上面是張她的個人證件照。

個人簡歷上是申請書。

申請人:文征。

申請:調崗,目的地港城。

文征的心驟然提起。

她下意識過去要拿起,被他手掌輕輕一按,簡歷被她扯了下,沒扯開,牢牢在他掌心。

宋南津眼瞼擡起,沒什麽神色地盯著面前。

“如果不是我去插手這件事,我又怎麽會知道文征她想走。她怕我,避我,她想去另一個城市。”

文征嘴唇發白。

他也回過了頭,看她眼睛。

“你想跟他遠走高飛,還是自己一個人?你是因為我,因為我回國了,現在又到了你的眼前,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才這樣?”

“沒有。”

“那是怎樣。”

文征說不出話。

“其實你大可不必拿這種故作疏離的態度來對我。”他輕笑:“大可不用過來這樣跟我說話。想罵我,想譴責我又隨便插手你的事,可又沒辦法,你只能服著軟來說一句,要我撤銷對張寄的制裁。”

“嗯?”宋南津捏著手裏東西,學著她的語調:“你大可以好好說一句,哥哥,幫幫我。”

“或許我可能態度就非常好,也非常好說話。我不用跟你繞著彎子說那些,更不用裝什麽漫不經心的態度。”

文征說:“宋南津,別鬧了。”

“說啊。”

文征心臟都要麻痹。

她擡眸望著他,呼吸在發顫,打在他手上,她知道,他肯定知道。

她不想讓他發現的。

很難堪。

很為難。

垂著眼,她壓了很久才壓著喉嚨,才讓自己說出那種話。

“哥,別這樣了。”

“你知道我剛剛想說的不認同的觀念是什麽嗎。”

他繼續。

文征沒吭聲。

他卻繼續著說:“不認同的,是張寄說的那些話。他說他愛你,他為了你什麽都可以做,可我覺得他虛偽,他說的都不過是他這人自私自利的片面之詞。”

“真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拿別人來對比呢,怎麽可能會時刻記著自己過去對她的好,算計著,累積著,做個小事也記著,像是累積計算的附加品。哪怕這麽多年了還能拿來當談判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