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其六十八(第2/2頁)

看沈厭一點反應都沒有,常意又說道:“這嬸子的大兒子一直惦記著我做寡婦,你若是死了,我就另嫁,可好?不對,我還沒嫁……差點被這幾天弄混了。”

她之前看別人叫魂,都是這樣叫的。

但沈厭這狀況,誰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失敗也情有可原,她也沒抱什麽希望。

她起身,想站起來去洗把臉,把剛剛咳出來的血跡沖幹凈,剛站起身,被一股沖勁拉了回去。

骨節分明的大手或許是躺的太久了,還沒什麽溫度,不像人的血肉,像什麽兵器,牢牢箍住她的手。

背後的人安靜的把她按在懷裏,輕輕蹭了蹭她的背脊,沙啞又斷斷續續地輕聲說道:“別嫁……”

常意一時失言,不知如何回答,她只不過隨便試試,沒想到沈厭這傻子還真對這話有反應。

她摸了摸沈厭的手,確定這是活著的人,眨了眨眼,說道:“我不嫁別人。”

沈厭靠在她肩上,熱流拂過她的耳朵,他說話聲音很輕,像是憋了很久才憋出兩個字:“嫁我。”

常意幹脆地回答:“好。”

沈厭抱著她的手變緊了一點,好像想把她嵌進骨頭裏似得。

有什麽液體落在了她的頸窩。

常意頓了頓,說道:“你剛醒,力氣倒是大得很。”

沈厭擡起手,用拇指擦去了常意臉頰上殘留的血跡,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滑,一直滑到她的腰側。

常意察覺到了,轉過頭,看向了他。

沈厭沒有任何猶豫地吻住了她。

他的舌尖在她的齒關之間遊走,輕輕舔舐她的口腔,兩個人的嘴裏都是血的腥味,卻似乎刺激了他的神經,沈厭的動作顯而易見地更過分了。

他吻得更深了一點,或許不能稱之為一個吻,常意只覺得沈厭這人仿佛想把她敲骨吸髓,活活吞吃了她。

常意被吻得渾身顫抖起來,整個人像是癱軟了一般,力氣都被抽空了。

沈厭抱緊了她,托住了她的身子,用舌尖一點一點撬開了她的牙齒。

常意伸手摟住了沈厭的背,試圖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但沈厭的唇卻壓著她的舌根,強迫她與自己糾纏。

常意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攀附著沈厭的身軀,被迫承接他的索取。

她幾乎喘不上來氣,沈厭便渡給她,他們倆似乎成了這世上同根並生的一體,通過唇舌相接確認著彼此的心跳。

只有他們兩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沈厭松開她的唇,還不知疲倦地湊在她臉旁,像小獸一樣在她嘴角邊輕舔。常意恢復了一點力氣,輕輕罵他:“你倒不像病人。”

都是醫仙認定“命不久矣”的人了,昏了這麽久醒來也不還是這樣,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命不久矣的人。

沈厭低頭埋在了她的肩膀處,白皙的皮膚暈上來一大片紅色的印子,幾乎一直紅到耳根。

常意愣了一瞬,安靜地等待著沈厭的情緒慢慢平復。

沈厭還是抱著她不放手。

常意倒是有很多話想問他,不過被他捂在懷裏,暖和和的,莫名起了些困意,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日光照進來,常意才驚醒。發現沈厭居然已經收拾整齊,安靜看著她。

看他還醒著,常意松了口氣,雖然有很多想問的,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去找陳路平問清楚沈厭的病到底怎麽辦。

寧海沛在外頭喊她:“小娘子,你醒了沒?我要去縣上了,你去不去?”

常意將外袍穿上,瞥見沈厭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她安撫地拍了拍沈厭的手,開門問道:“你不是昨天才被你娘罵了嗎?怎麽今日又去?”

她雖然得去長留縣,但不是非得搭寧海沛的車,大秋嫂收留她們,她總不能插進她的家事,讓她難做。

寧海沛嘖了一聲,說道:“我娘同意了啊,不同意能咋辦,我就想跟著老孫,腿在我自己身上。”

他余光瞥到常意身後的長身玉立的白發男人,嚇得退後了幾步。

沈厭束起披散的長發,睜開雙眼,氣勢自然不是沉睡的時候能比擬的。寧海沛之前沒細看,如今沈厭醒來,那一張漂亮的臉也讓他滲得心頭發顫。

這小娘子從哪找來的夫婿?

寧海沛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相公醒了——?”

“是。”常意回頭看了一眼沈厭,點點頭,扶著門框問道:“你若是要去長留縣,可否能捎我和我夫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