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其二十四(第2/3頁)

“下次我去別人家玩,會記著帶你的。”臨出門前,常笑鶯便便扭扭地丟下一句。

這話的隱含義便是要帶她進入京城圈子了。

對一些大家閨秀來說,交際是一生裏最重要的事之一。

家族的地位和她們在圈子裏的地位息息相關,而她們在圈子裏的地位又一定程度地影響到她們本人在主母媒人眼裏的風評,進而決定了她們的婚姻。

常意回來這麽久,大夫人也從未提起此事,她現在在京城的交際圈裏還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雖然她並不需要這個貴女圈子,但也不會無視他人釋放的善意。

“好,多謝了。”常意對她點點頭,目送著常笑鶯有些害羞地小跑著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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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改成晚上走,肯定是比白天風險要低的。只可惜時間不等人,她沒法再拖下去。

常意把裝玉璽的盒子包好,坐上了入宮的馬車。

樞機處和她那晚來的時候相比顯得熱鬧了許多,除了忙碌搬運奏折和其他章程的人之外,還坐了兩個老熟人。

程系瑯從奏折中擡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些看笑話的興味:“喲,這不是常大人嗎,稀客稀客。”

常意腳步一頓。

程系瑯搖頭擺腦地說道:“聽說你帶著腦子被打傻了的沈將軍私奔來京城了?”

常意有些無言:“披雲司沒交給你掌管,真是浪費了。合該讓你監察百官,別說陰私了,怕是家裏地皮都要被你翻過來三尺深。”

程系瑯一個三品大員,堂堂京兆尹,樞機處學士,卻從不鼓搗正經東西。平日裏只要散了值,不是做些首飾哄女人開心,就是滿京城地瞎逛打聽八卦。

“過獎過獎。”程系瑯嬉皮笑臉地說道:“常大人的七百兩銀子什麽時候給我。”

“你去找沈厭要。”常意一副聽不懂的模樣:“他現在欠我一千二百兩了。”

程系瑯的笑容僵在嘴邊,俊秀的臉蛋白了又綠:“欠的再多,也得我能要回來才有用,你看我是敢向沈厭討錢的樣子嗎?”

“風險越高意味著能得到的東西越多。”常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跟他插科打諢,向程系瑯旁邊坐著的那個一直低著頭沉默的人輕咳一聲。

談華鈺聞聲擡起一張過於陰郁的臉,他長相就有些偏於陰柔,眼下還帶著青黑色,看上去一臉喪氣,悶悶不樂的樣子。

談華鈺張了張口,猶豫道:“領事。”

談華鈺是建安司的事官,也可以說是常意的直系下屬。

常意對他頷首,她雖然滿臉病容,但氣勢卻不輸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光是站在那裏,便有種冷靜又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準備一下,我去和聖上稟報完,今日就封城。”常意不動聲色地交代道。

“從今日起,無論官員走販,都不得隨意出城,若有急事者,必須得記錄姓名官職在冊。”

“尤其注意淮陰侯府的人,一個......都不能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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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了城,難免人心惶惶,你不怕更加打草驚蛇?”

皇帝含笑,一子落下,語氣輕松地問道。他沒說常意的決定好還是不好,只是把這個問題重新拋給了她。

常意說道:“我讓談華鈺貼出告示,封城是為了尋找刺殺官員的邑族奸細。”

她很清楚語焉不詳的捂嘴只會讓人更加浮想聯翩,還不如一開始就幹脆給出理由,免得人心波動。

邑族騷擾榮朝邊界多年,也有過幾次交戰,常意在前線見過幾次邑族王室,憑借記憶拓下畫像還不難。

“將邑族王室的畫像掛在城門,也可詐一詐城內有沒有心懷鬼胎的人,一舉兩得。”

“可。”皇帝滿意地頷首:“你有懷疑的對象了?”

“暫時還沒有。”常意有些猶豫,那人是個男子,常步箐跟他的關系不必言說。但她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過常步箐在常家有過於親密的男性,因此不好斷定。

但那個人至少有七成可能性在常家。

常意心裏有數,也不急於一時,她先封城讓這人沒法再進地下水渠,剩下的便是甕中捉鱉。

能找到玉璽,已經算是最大的收獲了。

常意稟報完,不再多留,起身告退。

皇帝身邊的侍從四喜跟著送她出來,諂媚地問道:“常大人,是要出宮嗎?”

常意腳步一頓,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說道:“我去永安宮一趟,不勞煩公公相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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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宮的守衛不比皇帝的寢宮少,常意走過來,守衛都認得她的臉,安靜地跪了一地。

永安宮前建了一個極大的花園,綠草如茵,花團錦簇,還有秋千和一些民間的新鮮玩意。

和整個皇城格格不入。

常意深深嘆了一口氣。

花園裏,許多宮女圍簇著一個衣著簡單的貌美女子,不知在談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