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君度篇·尾聲(第3/6頁)

松田陣平咬著牙,表情陰沉到連從小和對方一起長大的萩原研二都怵了一下。

這句臟話在走廊裏回轉了一圈,漸漸淡去,之後兩人再也沒有過交談。

搶救室的燈閃爍了幾下,在不知道淩晨的哪個時間終於熄滅了。

從搶救室推出來的男人此刻真的像睡熟了一樣,一直緊鎖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的血跡也被擦掉了。

松田陣平頓了頓,伸手想又指尖蹭掉那人睫毛上沒被擦拭血跡的護士注意到的血斑,卻在努力了好幾次後反應過來,那片小小的血跡早就幹涸了,用手指完全無法擦掉。

他把手放在對方胸口上,好像在微薄的心跳聲中汲取到了什麽力量,那雙眼睛終於重新恢復神采。

春日川柊吾是在第二天中午醒過來的。

他一覺從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中午,四舍五入一下算是睡夠了足足二十四小時,只覺得渾身舒暢,還沒來得及在病房還算柔軟的被褥裏滾一圈,下一秒尖銳的鈍痛就翻湧上來。

好疼!

麻藥的效果早就退卻了,男人全身都疼,胳膊上被子彈擦過的傷口疼的不行,卻又被其他兩處更劇烈的疼痛蓋住了。

腹部被羽谷緲一腳踢裂的舊傷頓頓的疼著,好像有人那手術刀對準他的胃部反復劃割,喉嚨也疼,疼到發燙,甚至咽口水都能把自己疼的頭皮發麻。

止疼片在哪裏啊?!

習慣了用這種方式調節身體的感官,春日川柊吾咬牙忍著疼痛擡起頭看了看周圍,自己在昏睡時已經被換上了一聲藍色條紋的病號服,原本的衣服就放在旁邊的座椅椅背上,但是裝著藥瓶的口袋卻空空如也。

不會是之前和羽谷緲打架的時候把藥瓶掉出去了吧?別吧...這可是救命藥啊!而且那一瓶可貴了。

之前為了給羽谷緲和自己多屯一下這種東西,他可是工作到看見任務兩個字都要PTSD的程度了,還差點被強制休假。

默默把由此回想起來的,自己在沙發上可憐巴巴求前輩別給自己休假時的丟人樣子甩出腦袋裏,栗發男人撇嘴在心裏抱怨。

為什麽不能出一個不用口服,買了就能直接遠距離生效的商品啊,非要追求真實體驗把屏蔽痛覺的系統商品做成這種真正的止疼片的樣子。

又不好攜帶又容易弄丟。

春日川柊吾正要重新縮回床上,試圖讓月山朝裏那邊快點結束筆錄來送止疼片,卻忽然在轉頭的那刻看見了熟悉的瓶子。

自己勞心勞力換來的止疼片居然就放在病房邊的床頭櫃上,連帶著剛摘下來的鮮花一起!

他記得之前月山朝裏來的時候看見過假扮成綠川光的諸伏景光,這捧花大概是景光那家夥放的吧。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好像是一直守在這裏的,不過不知道現在他們都跑去哪裏了,月山朝裏剛來就被叫去警局那邊做昨天的筆錄,現在暫時也沒法替自己偵查大猩猩們的動向。

知道自己絕對會被訓一頓的家夥往外瞄了幾眼,從打開的門看見了外面算是空蕩的走廊,只有偶爾幾個來探病的人步履匆匆地走過,看上去完全沒有那兩個人家夥中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傷成這樣也不會被打,頂多就是被訓一頓嘛。

這樣想著,男人有些艱難地直起身來,將藥瓶撈過去打開。腹部的傷口實在是疼的厲害,就算現在喉嚨處也隱約傳來血腥味,他皺起眉頭,大腦都被疼痛折磨的有些嗡嗡作響,只想快點把止疼片吃下去。

還有六顆左右,幸運~

看見藥瓶裏面的藥片,栗發的警官先生總算勾起嘴角,扯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來。

這個傷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好,估計還要疼好幾天,先都吃了再說,等月山朝裏過來的時候再給自己帶一瓶就好了。

六片可是可以撐過十八個小時。

春日川柊吾打開藥瓶,先從裏面倒出兩顆來,仰頭放進嘴裏,藥片入口的那刻就自動融化開了,連融化出的水都沒有,但好像有一股不存在的溫熱暖流直接從喉嚨湧向四肢,身上原本折磨的他連呼吸都有些錯亂的疼痛全數消失不見了。

男人彎了彎眼睛,直接將剩下的藥片全部倒在手心裏,仰頭將著四片也全數倒進嘴裏,在吃藥的間歇他聽見了一串腳步聲以及緊隨其後的重物滾落在地上的聲音。

聽這個聲音,像是什麽接水的保溫杯?

下意識在腦內分析起來,還沒等春日川柊吾反應過來,他往嘴裏倒藥的那只手就忽然被人大力拽住,即使沒有痛覺他也能感覺到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

......哎?

下一秒,天旋地轉,等他再次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被這個忽然進入病房的人死死壓在病房鋪著慘白床單的床面上。

栗發的警官先生正要開口說什麽,聲音先是被喉嚨處的傷痕擋住了,再是被來人的下一步動作徹底堵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