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5頁)

招陰旗並非滴血認主的寶貝,它們只認強,只要靈力足夠壓制它們,它們便不會噬主。

沈遂就是擔心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到時候再被這些鬼魄反噬,他才拉上林淮竹一塊研究。

沈遂在旗面滴了一行血,那些鬼魄便追著血味,停停頓頓的仿佛在跳鎖舞。

看了一眼笑得長睫亂顫的沈遂,林淮竹喉口滾了滾,將驟起的躁意壓了下去。

林淮竹忽然道:“這幾日靈力耗費太多,我暫時畫不出符篆。”

沈遂一愣,笑容僵在臉上。

林淮竹說的符篆就是紙小鬼,暫時畫不出來這種鬼話,沈遂當然是不信的。

但他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揭穿林淮竹的謊言,攤牌說自己知道那不是符篆,而是詭術的一種。

見沈遂吃癟,林淮竹心口泛上一股難言的愉悅,就像見不得沈遂沒心沒肺的開懷樣子。

不知道林淮竹為什麽不願意配合,沈遂可沒時間等他‘靈力恢復’,鬼知道他什麽時候‘靈力恢復’。

沈遂摸了摸腰間的荷包提議,“要不然讓紙豆豆出馬?”

上次紙豆豆只是被燒了一點,沈遂怕它出事,沒再用它聯絡他。

呵,現在倒是舍得了。

林淮竹臉色有一瞬的冷意,再擡頭時已經恢復如常,“我再試試,看能不能畫出一張紙人符。”

沈遂給林淮竹捏了捏肩,一臉愧色,“哎,只能辛苦你了,懷懷。”

心裏:拿腔作調的小兔崽子-

等林淮竹重新剪出一張小紙人,他們便嘗試著將鬼魄的陰氣渡入紙小鬼體內。

林淮竹曾跟厲鬼學馭鬼的口訣,他在掌心聚集靈氣注入,旗面立即黑霧滾滾,鬼魄們全都騷動起來。

這是林淮竹第一次真正的馭鬼,靈力如螢蟲之火墜入濃霧中便消弭殆盡。

眼看著林淮竹鼻尖冒出一層細汗,沈遂心道不妙,趕忙劃破自己的手指,以血指引那些鬼魄。

聞到鮮血味,鬼魄還真安靜下來。

林淮竹咬住舌尖掐訣,將陰氣引渡到紙小鬼身上。

紙片獵獵作響,原本單薄的小紙人頓時漲起來,仿佛吹鼓的氣球。

看差不多了,沈遂趕忙將招陰旗卷了起來。

林淮竹這才睜開眼睛,瞳仁浸了水那般漆亮,鬢角也被汗濡濕,氣色倒還好。

沈遂遞給林淮竹一瓶甘露,“感覺怎麽樣,難不難受?”

林淮竹接過甘露,搖一下頭,“無妨。”

沈遂安下心。

萬事開頭難,熬過這一階段,剩下的便水到渠成了。

紙小鬼挺著圓滾滾的肚皮,猶如孕子六月的婦人,但每隔一會兒它的肚皮便癟一些,似乎正在消化陰氣。

沈遂覺得新奇,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突發奇想。

“誒誒。”沈遂興奮地用胳膊捅了捅林淮竹,“你說,讓紙豆豆也吞點陰氣會怎麽樣?”

紙豆豆不是尋常的紙小鬼,它已經生出意識,它會不會像那些靈獸一樣也能修行?

林淮竹睨了一眼興致盎然的沈遂。

沈遂沒意識到自己有點像望子成龍的老父親,迫不及待地放出紙豆豆。

不知道為什麽回事,最近紙豆豆老實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偷奸耍滑,動不動就跟沈遂生氣。

一被放出來,紙豆豆就躲在沈遂的手指後面,看起來又乖又慫。

沈遂戳了戳它的腦袋,“你這兩日怎麽回事?”

要是放往日,紙豆豆早開踢了,現在卻手腳並用地抱著沈遂的食指,就像是……

在害怕什麽。

沈遂看向林淮竹,對方半斂著眼眸,神色沉靜,不見任何戾氣。

看了一眼瑟瑟的紙豆豆,又看了一眼面容平和的林淮竹,沈遂挑了挑眉。

這是什麽情況?

他那個脾氣很臭的小紙人怎麽突然變乖了。

見紙豆豆狀態不佳,沈遂又將它放了回去。

等新剪的紙小鬼肚皮恢復原狀,林淮竹就讓它去找秦西北。

紙小鬼雖不知道秦西北的住所,但林淮竹知道,在林淮竹的操控下它能潛入秦西北房間。

很快那個單薄的紙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淮竹開口,“它找到了秦西北。”

沈遂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好,那我去試試,你今日耗費不少靈力,早些休息。”

林淮竹不置可否,緩緩將沈遂給他的甘露飲盡。

銀月高懸,山風嗚咽不止。

林淮竹隨手打開一扇窗,刺骨寒風傾灌而進,如利刃般劃過他的面頰。

沈遂盤腿坐在床榻,闔著雙眼,似是已經進入秦西北的夢境。

有了鬼魄的陰氣做引,這次十分順利,沈遂將不要欺負秦長須的暗示植入秦西北的神識中。

第一次不宜暗示得太多,沈遂點到為止,即刻從秦西北的夢中脫身。

等他睜開眼睛,撲面而來的寒氣讓他打了一個寒顫,擡眸就見林淮竹倚著窗邊,眼眸如那一線被烈風吹的燈燭,虛虛實實,讓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