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見情勢不對,秦西北反應極快,他也跪了下來,一臉蒙受冤屈的模樣。
“爺爺,我沒有打過他。以前玩鬧時確實不小心傷過,但也是因為秦長須力氣太大,我跟其他幾個兄弟被他傷了。”
“你們說是不是?”秦西北扭頭看向經常跟他一塊欺負秦長須的人,暗暗用眼神示意他們。
如今這事已經捅到爺爺面前,倘若他出了事,他一定會將另外幾個人攀咬出來。
知道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另外幾人只能一塊幫秦西北撒謊。
“是啊爺爺,都是兄弟,哪怕不和也只是不理會罷了。”
“我們從未欺負過秦長須,反而是他仗著年長總耍哥哥的威風。”
“他天生神力,我們哪兒打得過他?”
“就是,我上次我的手臂還被秦長須折斷了,我都沒說什麽。”
秦老谷主手指摸著玄檀木扶手,神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見他們如此顛倒黑白,沈遂冷冷一笑。
“知道他比你們年長,還一口一個秦長須,怎麽也不見你們叫秦西北的名諱?只怕平時輕視慣了,這種時候也改不過口。”
他今日一定要這些人受到相應處罰,給秦長須出一口惡氣。
秦西北用一種不卑不亢的語氣說,“我們平時確實跟他玩不到一起,他力氣大,興奮起來總是傷到人,每次弄得大家都不開心,我們心中難免有些牢騷。”
“但說我們欺辱打罵他,這個我是不認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問問谷裏的人,看我們有沒有做過那些事。”
沈遂沒想到這人臉皮這麽厚,當著他的面居然能說出這番話。
要知道以前原主在藥王谷,他們幾個臭味相投的人可是經常一塊欺負秦長須。
在當事人之一面前撒謊,不得不說秦西北心理素質真好。
秦西北之所以敢說這些話,是認定谷裏不會有人站出來揭發他。
至於沈遂……
明明是他看不上秦長須,逼著他們將秦長須綁到懸崖邊,還逼著他們火燒秦長須。
而他們只是怕沈遂跟爺爺告假狀,不得已才做出這些事,要錯也是沈遂的錯。只要沈遂敢提這些事,那秦西北便會全都推到他頭上。
只是秦西北千算萬算卻漏掉一個關鍵的人——嚴嬤嬤。
“請谷主為長須少爺做主。”嚴嬤嬤沖進戒堂跪下,她將秦長須的衣袍撩起來。
白花花的背上是青紫交加的淤痕。
秦長須有些吃痛地擰了擰眉,無措地看向嚴嬤嬤。
嚴嬤嬤摸了摸他的頭發,聲音發顫道:“西北少爺說得沒錯,昨日他消食時確實見到長須少爺,身上的傷也是他打的。”
秦西北急迫開口,“我……”
沈遂厲色打斷,“先聽嚴嬤嬤說,你急什麽,做賊心虛?”
“快告訴谷主,昨日西北少爺跟你說了什麽?”嚴嬤嬤看著秦長須,目光帶著鼓勵。
秦長須眼睫顫了顫,明顯有些害怕。
嚴嬤嬤溫聲安撫,“別怕,表少爺也在這裏,你說出來谷主會給你做主。”
秦長須這才蠕動著唇,慢慢說,“他說,要是讓我知道你把今日的事告訴沈遂,等沈遂走了,我就拔掉你的舌頭扔進蛇窟。”
說完淚便滾了下來,身體因為抽泣而一顫一顫的。
秦長須難過地說,“我不想沒舌頭……”
嚴嬤嬤疼惜地抱住秦長須,跟著他一塊落淚。
“你胡說八道。”秦西北仍不肯承認,“爺爺,這不是我打的。”
秦老谷主一掌拍碎了扶手,聲如洪鐘,威厲森嚴,“我還沒到老眼昏花,不識對錯的地步!”
秦西北臉上的血色盡褪,嚇得伏到了地上。
秦老谷主看著秦西北他們,目光猶如實質,“敢做不敢當,一點秦家的骨氣都沒有。”
其他幾個孩子面色惶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秦老谷主沉聲道:“日後秦長須記到我名下養,我看誰還敢欺他?”
在場所有人面色一變。
只有沈遂一人十分平靜,像是早就料到秦老谷主會這麽說。
秦長須畢竟是姓秦,老谷主怎麽可能讓他跟著沈遂去沈家?
去玩樂兩天可以,但因為被族人欺負而離家,傳出去不是打藥王谷的臉麽?
沈遂說要帶秦長須走,只是為了引出接下來的話,讓秦老谷主明白秦長須在谷中的處境,並不是真要帶走他。
倒不是怕秦長須拖累他,反而是擔心秦長須跟著他過得更不好。
林淮竹是男主,這就注定他此生不會平凡。
無數危險與際遇等著林淮竹,他當然能化險為夷,可他身邊的人未必。
沈遂連保護自己都勉強,更別說再加上一個秦長須。
谷中起碼是安全的,只要有秦老谷主的庇佑,那幫混小子就不敢再打他。
嚴嬤嬤最先反應過來,面露喜色,她忙提醒秦長須,“快,給谷主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