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單憑沈遂一人很難救出林淮竹,好在這個世界也適應那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沈遂砸大價錢從千機閣雇了三位築丹期修士。

以厲鬼現在的實力,兩個築丹修士對付他綽綽有余,沈遂多請一位是為了保護自己。

其實這趟他不該去,畢竟他這點實力去了也是拖後腿,但沈遂怕中途會發生什麽意外。

況且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沈遂不信他帶人殺上亂葬崗去救林淮竹,林淮竹會一點觸動都沒有。

沈遂跟那三名築丹修士約好,午時一刻在前門大街的一家茶館門口碰面。

以防萬一,他給自己置辦了不少保命的家當,還買了驅邪的符篆。

準備妥當之後,沈遂便在約定的時間趕到茶館。

三名修士早已在此等候,其中一個玄衣青年走上前,看著這個剛過腰的矜貴小少爺,英氣的眉峰微皺。

玄衣青年道:“你可以在這茶館要一盞茶等著,最多一個時辰我們便能回來。”

沈遂搖了搖頭,“我跟你們一塊去。”

玄衣青年還想說什麽,沈遂卻先他一步開口,“我不會添亂。”

見他這麽堅持,蕭子殊沒再多言,轉頭對後面那倆人說,“走罷,別誤了時辰。”

午時三刻是鬼氣最弱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擄人的厲鬼什麽修為,一切小心為妙。

蕭子殊召出自己的本命劍,劍光如虹,似月輝鋪灑大地,聲如遊龍戲水,錚錚作響。

沈遂還來不及驚嘆,蕭子殊便攔腰將他抱起,足尖輕點,翻身躍於劍身。

下一瞬,沈遂眼前光影模糊。

那柄長劍沖上雲霄,有罡氣護體,沈遂沒有半分不適,反而腎上腺激增。

見沈遂在劍上站得十分穩,蕭子殊便放開了他,開口問,“沈少爺可知厲鬼的墓穴在亂葬崗何處?”

沈遂從衣襟掏出一張人形薄紙,“它會告訴我們。”

蕭子殊擡眸看了一眼,認出那是磐血黃紙,而那小紙人是只有鬼修才懂的剪紙畫鬼術法。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之後便閉口不言。

蕭子殊知道沈遂的身份,嶽臨城城主沈遠膳之子。

今日他們要救的是那個傳說中的私生子。

千機閣一向只拿錢辦事,對於為什麽私生子被綁,沈家嫡子寧可花錢雇外人,也沒用沈家人,他們一概不問,也沒有興趣知道。

沈遂看中的就是這點,所以才選擇千機閣。

雖說請他們花了不少銀錢,但這錢花得還算物超所值。

沈遂將紙豆豆又塞回到衣襟中。

紙豆豆是小紙人的名字,沈遂給它取的。

昨夜沈遂放紙豆豆去亂葬崗打探,畢竟它是林淮竹剪出來的紙小鬼,應當跟主人有什麽心電感應之類的。

紙豆豆幸不辱命,還真尋到了林淮竹的蹤跡。

林淮竹怕厲鬼察覺到它,知道它是沈遂派來的便先讓它回去了。

紙豆豆回來時還拿著林淮竹的信物,一截從衣擺撕下來的布料。

看到布料,沈遂知道它能找到林淮竹,當夜便去了一趟千機閣。

-

禦劍飛行到荒山上方,沈遂才看清這裏的地勢。

荒山四面環繞山勢陡峭險惡的巨峰,被圍困其中的亂葬崗陰霾團繞,蔥蘢的綠意都化作扭曲的鬼魅。

還未靠近亂葬崗,沈遂便感到一股寒意。

蕭子殊這種修行之人倒是絲毫不怕,他禦劍而下,避開張牙舞爪的雜木,停在亂葬崗入口。

另外兩人一先一後跟著落了地。

蕭子殊雙目鋒利如刀,緩慢地掠過連蟲鳴鴉叫都沒有的亂葬崗。

這裏安靜的有些過分。

蕭子殊將沈遂護在身側,沉聲對同伴道:“小心,這裏不對勁。”

沈遂放出紙豆豆,讓它帶路去找林淮竹。

紙豆豆像是感應到什麽,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它蜷縮在沈遂掌心,好半晌才用小短胳膊指了一個方向。

沈遂朝蕭子殊看去,“聽它的,它來過這裏,知道人關在什麽地方。”

蕭子殊掃了一眼小紙人,目光宛如有實質。

說實話他不信這小東西,畢竟這是鬼修才能弄出來的,誰知道它跟亂葬崗那只鬼有沒有什麽瓜葛?

但雇主信它,蕭子殊沒證據前不好多言,回頭跟同伴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會意後便率先走進入口,蕭子殊帶沈遂不緊不慢地跟上,另外那人斷後。

走了不足五丈地,紙豆豆抖得更明顯了。

沈遂問,“就在這裏?”

紙豆豆不能言語,小幅度點了一下頭,然後搖頭,隨後又點頭,最後指向一個石碑。

那石碑長約一丈,上面沒有銘刻任何文字,看不出什麽時候立在此處,碑石裂痕如蛛網般爬滿,一副隨時斷裂的模樣。

蕭子殊雖看不出碑文有什麽特殊之處,但隱約覺得不對,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