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第3/5頁)

練子寧和張琳再次僵住。什麽叫當太子沒多久?

孔佑再次解惑:“老師以前並不知道自己是太子,年前才知道。”

朱標知道自己是太子的時間比孔佑所知的時間早,不過這沒必要解釋。他就默認了。

張琳若有所思:“晚生似乎聽聞過此事。原來不止滿朝文武都被瞞在鼓中,太子殿下本人也不知情。”

朱棣抹了抹臉上的油:“我也不知道!”

朱橚點頭:“我也是。”

“有擦嘴的紙!”朱標趕緊替朱棣擦嘴擦手,訓斥了一番後,道,“先吃東西,吃飽了再聊。佑之,你多吃點,看你瘦成什麽樣子了。這才幾日?怎麽能瘦得這麽厲害?”

孔佑立刻紅著臉頻頻點頭聽訓,放開矜持大口吃肉。

練子寧和張琳木訥進食,食不知味。

聽太子教訓孔佑,他們相信,孔佑口中那個愛操心的、把他當晚輩照顧的老師,確實是太子了。

太子年紀比孔佑小,對吧?孔佑你難道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哦,他臉紅了,他確實不好意思。

練子寧和張琳不知為何,感覺這烤肉有點發酸。

朱標沒有絲毫架子。他雖然說吃完再聊,但在吃飯時就打開了話匣子,並時不時地批評弟弟的吃相。

這麽富有煙火氣的一幕,練子寧和張琳本又就是不懼怕權貴的人,心情逐漸放松。

待心情放松後,兩人才發覺,這一桌的飯菜真的是特別美味。特別是烤乳豬,外皮酥脆焦香,內裏肉嫩多汁,讓不貪口腹之欲的他們都吃得停不下來。

“再來一只!”四皇子朱棣已經吃掉了兩只烤乳豬,被他的太子大哥敲了腦袋,不準暴飲暴食,只能抱著果汁委屈地咕嚕咕嚕。

五皇子朱橚給了四哥一個嘲諷的眼神,然後眼睛死死盯著太子大哥的杯子,隨時準備添杯,殷勤地仿佛小廝。

孔佑對練子寧和張琳眨了眨眼:如何?我的老師特別和善,我沒有騙你們對不對?

練子寧和張琳感覺自己拳頭硬了,很想和摯友進行一場非文鬥的友好交流。

“呼,吃飽了就是舒服。”孔佑忍不住放松了,抱怨道,“老師,你為何突然把我叫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

朱標笑道:“你不是仍舊把他們順利帶來了?我還想問你,怎麽心血來潮要來考科舉。”

孔佑道:“是劉孟藻提議我去考科舉,說老師的弟子們都對科舉不感興趣,若老師門下沒有一個進士,恐怕臉上無光。”

朱標沉默了一會兒,道:“他逗你呢。”

孔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嗯,我知道。但……身為孔聖人後人,父親在安南忙碌,我也想做出一點事,來洗清孔家身上的陰霾。”

朱標嘆氣:“你壓力不用這麽大。唉,辛苦了。”

練子寧聲音提高:“等等,什麽後人?”

張琳嘴張張合合,再次失去了聲音。

朱標指著孔佑笑道:“若不是他父親孔希友對衍聖公的位置固辭不就,他就是下任衍聖公了。”

孔佑苦笑:“老師,你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們孔家是絕不可能再有衍聖公的……青玉兄,青玉兄,你怎麽了!”

張琳身體搖晃了一下,低聲道:“我、我頭有點暈。”

練子寧樂道:“青玉兄是山東人,對孔聖人後人的敬仰可比我深多了。”

朱標笑著搖頭:“張青玉,你的先祖也不差,你暈什麽?把你的身份拿出來,朝中半數官員都會直接推舉你做官,你連科舉都不用。”

練子寧傻了:“啊?青玉兄也有很厲害的出身?難道就我一個人是寒門?”

朱標道:“岐山侯練何後人,或許算不上寒門?”

練子寧趕緊道:“那都是唐太宗時候,幾百年前的事了!我現在真的是寒門。”

張琳拱手:“雖祖父在元朝做過官,但族人自祖父去世後一直隱世不出至今,晚生只是一普通耕讀子弟。”

孔佑好奇:“青玉兄,你祖父是誰?”

練子寧也看向張琳。

張琳嘴唇蠕動了一下,聲音更加低微:“祖父名諱為……”

朱標接著張琳的話道:“文忠公張養浩。”

孔佑和練子寧皆愣住,連正剔牙的朱棣都停下了剔牙的手。

孔佑和練子寧同時站起來。朱棣放下牙簽,和朱橚也一同站起來。

四人皆向張琳作揖。

張琳沒有躲避,只是起身作揖,依次還禮。

他知道,皇子和摯友都是向他祖父作揖。他祖父也受得起這個禮。

張養浩,字希孟,號雲莊,山東濟南人。

他第一次被舉薦出仕後,推動了元朝第一次科舉,讓漢人學子終於能夠有較為固定的渠道入朝為官,之後辭官歸隱。

到他晚年,陜西大旱,他拖著垂老之軀接受了皇帝特招上任,累死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