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7頁)

尤其是陸廣全,氣肥煤怎麽發現的,大家都不會忘。他發現的東西將給金水煤礦帶來多大的利益,誰也不敢想象。

現在礦區最大的詬病就是收入低,而根源是煤炭資源劣質,挖十噸劣質煤炭不如兩噸好煤炭,“這其中的差距相信大家也了解,不僅是經濟效益,還有人力成本和環境效益諸多方面。”

於是,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誰讓人能勘探出氣肥煤,誰讓齋藤看上他,誰讓他現在還考上清樺的本碩連讀了呢?別人是老天爺賞飯吃,陸廣全就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類型!

當然,這樣的會議級別,杜林溪和嚴明漢都是沒資格參加的,他們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要是他們當初沒接受保送,直接去考大學,說不定也能考上個本科!

就陸廣全那樣忙成陀螺沒時間看書的都能考清樺,他們再差也能考個礦大,結果為個中專名額搶破頭,實在是不值啊!

杜林溪還好,反正背靠的是老爹,上不上大學都能當工程師,但嚴明漢心裏實在是懊悔得不行,他的起點比陸廣全還低,好容易混到三十出頭混上一個助理工程師,要是沒點亮眼的成績,他恐怕就要止步於此了。

當然,張勁松是不會在意他們怎麽想的,別看他平時笑眯眯的,幹啥都自願矮李奎勇一個頭,但現在他是書記了,妥妥的一把手,在陸廣全的事上他是必須強勢到底的。“老姚,你那邊,無論如何今年之內必須給陸廣全家騰出一套房子。”

姚永貴苦著臉答應,啥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他現在面臨的困境。他要是今年之內能退休,那該多好啊。

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我一定用心辦,可咱們礦是真的沒房子了,我也……領導也知道,許主任家那一套,還是以前的老處長退休了去市區養老,這才……”

一直沒說話的許軍擡頭,把所有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裏。當然,他是屬於立了功轉業來的,優先級別要更高一點,他並不覺得自己不值這套房子,更不會覺得陸廣全衛孟喜會因為一套房子跟他們生芥蒂。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他立了什麽功,但私底下都在猜測,他應該是殺過人的,手上絕對沾過血,這種“血”跟十幾歲的李奎勇還不一樣,李奎勇那是莽,許軍的是“勇”和“謀”。

所以,要說現在礦區的成年人最怕誰,那非他莫屬。

衛東幾個孩子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心目裏笑眯眯的許叔叔,在懂行的成年人眼裏可不這麽“友善”。

姚永貴唉聲嘆氣,有個郝中軍那樣的下屬真是鬧心。本來他們剛才海城回來時是可以騰出一套的,可副主任郝中軍趁他請假上醫院照顧老娘的時候,把房子劃給了新來的杜林溪。

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時候跟陸廣全衛孟喜也不認識,也自覺犯不著為了陸廣全和副手翻臉,最終還要得罪礦務局局長家的公子。

可形勢就是這麽瞬息萬變。以前毫無瓜葛的兩家人,現在處得竟然也還可以?小衛送的茅台酒他還沒舍得喝呢!

上星期她不知道從哪兒聽來姚大娘過生日,又給老太太送了好幾盒高档點心。

這種啥事都把他們放心上的感覺,姚永貴是十分受用的。

再想想自己都快退休了,還住著筒子樓,礦上的一二三把手卻能住獨門獨院的小紅樓,他心裏也是酸得不要不要的。

“這事我會向省裏打報告,不行咱們就要塊地過來,再蓋幾棟樓房。”張勁松說完,也沒再說一定要騰一套房給陸家的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衛孟喜最近心境已經完全變了。以前她是挺眼饞那些筒子樓的,可自從去過侯愛琴姚永貴和許軍家,還真不稀罕住筒子樓了。

她這一大家子拖家帶口的,住進去的體驗感還不如窩棚。

劉桂花去市區看店,家裏的店又有文鳳幫忙,衛孟喜難得給自己放兩天假,正坐枇杷樹下看書,幾個崽在另一邊跪著趴著當人形拖把。

忽然,門口來了一人,孩子們忽然全都一骨碌爬起來拍膝蓋和屁股墩的灰,“老師來啦!”

衛孟喜擡頭,沒想到居然是他們幼兒園的何老師。這時候是不分科目的,一個老師既能教語文又能上數學,還能唱歌跳舞畫畫,何老師就是啥都教的典型。

“何老師進屋坐吧。”衛孟喜放下書本,讓孩子搬板凳,自己去泡茶。

何老師是個挺年輕的姑娘,二十出頭的樣子,父親是老一代煤礦工程師,母親在礦區信用社當銀行行長,是當之無愧的煤礦子弟,剛高中畢業就被安排進幼兒園當老師……上輩子可是衛孟喜最羨慕的一類人。

但何老師跟教大班的李茉莉不一樣,李茉莉是真的嚴厲,板著臉兇巴巴的,也經常罰站罰打手掌心蹲馬步,孩子們都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