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眾人大笑。

道歉不對著正主道, 這叫啥道歉?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衛孟喜很意外,她沒想到第一個幫她說話的“領導”居然是曾經被自己狠狠得罪過的侯愛琴。

人與人就是這麽奇怪,本來她以為自己做出那樣的事, 侯愛琴恨死她了, 別說幫忙說話,不上來踩兩腳都算她品德高尚了。

不過, 感謝侯愛琴的機會有的是,她今兒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好好的整治整治這群長舌婦。愛造黃謠是吧?以後就讓你們造個夠!

只見她似笑非笑地問:“李秀珍你這不誠心啊,道歉只對著領導道, 咱普通老百姓就不配你一聲道歉是吧?”

這可真夠誅心的, 李秀珍心裏再不樂意,也不能讓這頂帽子坐實,“哪有, 哪有的事,我……”

“你什麽你啊, 這麽大個人說話還結巴啊?我看要真是結巴就別去賣包子了, 省得被人說咱窩棚區的煤嫂一個個都是歪瓜裂棗, 連人話都不會說。”

啥叫不會說人話, 明明她也沒罵人, 可就是聽著怪怪的, 正主李秀芳更是, 臉紅得都快滴血了。

眾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這小衛的嘴巴,平時說話怎麽好聽怎麽來, 真要想氣死個誰, 也是不客氣的。

李秀珍被這麽多人盯著,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要麽道歉,要麽拖個替死鬼頂缸……這麽多雙眼睛,她拖誰啊,就連劉紅菊那蠢貨她都拿捏不住,反口就把她咬出來。

事實是,謠言的源頭到這裏就查不下去了,她指認不出自己是從誰那兒“聽”來的,只能捏著鼻子道歉。可一想到要跟衛孟喜道歉,她心裏那根刺就戳得又疼又癢,憑什麽呀,她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憑什麽!

一氣之下,她也顧不得害羞不害羞的,直接脫口而出:“你要是不找野男人,那你怎麽解釋半夜三更的聲音?”

衛孟喜一頭霧水,什麽聲音?

某些好奇的吃瓜群眾,已經聞到了濃濃的瓜味兒——莫非還有反轉,這小衛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

先前被打擊成霜打茄子的劉紅菊等人,忽然眼睛一亮,來了精神,“對,你怎麽解釋。”

“咱們秀珍可是親耳聽見的。”

“聽見啥?”

衛孟喜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把柄被她們“抓住”了,但她自覺沒幹啥見不得人的事,還真不怵,“有啥話爽爽快快說出來,別墨跡。”

李秀珍最擅長的不就是說啥都不清不楚的,模棱兩可的只說個頭,然後由著別人去猜嗎?這個猜的過程可就精彩了,好人會往好的方面想,腦子裏有壞水的當然就是怎麽下三濫怎麽猜唄。

到時候她還能把自己撇得一幹二凈,反正我不知道,不是我說的。

衛孟喜活了兩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看來她的第一印象沒錯。

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推出一個“代表”,可誰都不想當代表。廢話,這衛孟喜就是個瘋狗,發起瘋來誰都敢打,要是做了這惡人,以後還不得恨死她們?

說實在的,劉紅菊平時雖然嚎得最大聲,蹦跶得最高,但要慫起來比誰都快,平時都是躲著衛孟喜一家子的,就是孩子也被她叮囑,千萬別跟衛家那幾個小的玩兒,更別碰他們一根手指頭。

今天她之所以動手打衛東,也是被氣急了,又被李秀珍攛掇了幾句,可等衛孟喜這頭護犢子的母狼真拎著鋼筋條出現,她立馬清醒過來,比誰都清醒。

女人的神色大家看在眼裏,侯愛琴有點不耐煩,指著李秀珍說:“既然謠言的源頭出自你這裏,她們又都不願意說,那就你吧。”

她頓了頓,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劉紅菊等始作俑者,“你既然信誓旦旦的指認,那就好好說清楚,別啥都不明不白的。”

李秀珍咽了口唾沫,偷偷覷了衛孟喜一眼,見她面若冰霜,一點退讓的余地都沒有,幹脆心一橫,好啊,既然你要讓我擡不起頭,那我就當眾戳穿你的醜事,讓你身敗名裂!

“事情是這樣的,各位街坊都知道,衛孟喜的丈夫,小陸同志出差好幾個月了,中途也沒回來過,對吧?”

眾人點頭,心說這不是廢話嘛,誰不知道啊,就是因為這,礦上對衛孟喜母子幾人都格外寬待些,平時都會多照顧一下她的生意。

“作為鄰居,我也是很關心……”

“說重點。”衛孟喜冷著臉,不想聽她表演鄰裏和睦。

“好吧,既然你這麽不識好歹,那我就直說了。自從臘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天黑以後,有一個矮個子男人進了你屋以後,你的屋裏總是發出‘哐當哐當’的動靜,每天都是白天不響,半夜三更卻又哐當哐當,每晚持續半小時左右……我可真替你們家床擔心,別萬一哪天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