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6頁)

說著就想走,可小姑娘不樂意啊,急得小口水泡都冒出來了:“媽媽,花花,花花……”

衛孟喜心頭一動,這娃的眼神好像天生就比常人好,上次的大草魚就是她率先看見的,這次莫非也是看見了“花”?

於是,她順著孩子手指走過去,仔仔細細的找起來,那是一棵大松樹下的草地,因為常年照不到陽光,草也不夠綠,是淺黃色,也不深,能一目了然。

真的啥也沒有。

可小姑娘就跟復讀機似的叫“花花”,甚至急得都快哭了,兩只小腿掙紮著想要下地去,媽媽真笨笨,是花花鴨!

衛孟喜被她搞得快沒耐心了,今兒不是上山來摘野花的,她打算去背後的金水村酒廠看看,小飯館的顧客群主要是煤礦工人,有個共同的愛好就是喝酒。而且石蘭人都不愛喝那些果酒啥的,必須是老白幹,度數越高越受歡迎。

她了解過,嚴老三家的直到現在還能有生意,最大的賣點就是酒不錯。

工人們在井下待了十幾個小時,上來交了燈,洗個澡,換身幹凈衣服,睡一覺,醒來最想做的肯定是喝兩盅小酒唄。

其實飯菜可以不用多講究,不用搞得花裏胡哨,只要能滿足客人最核心的需求即可。而這附近,最好的酒廠就在金水村,她自然是要去問問的。

正想著,忽然草叢裏“窸窸窣窣”,衛孟喜頓住腳步,“誰?誰在那兒?”這個時節上山采蘑菇的人不少。

可野刺堆動了動,居然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灰黑色的小東西。

“花花!花花!”小呦呦已經興奮瘋了,瞪著小腿就要下地去抱。

原來真是“花花”,衛孟喜想笑。嚴老三家養了一只小土狗,叫“花花”,矮矮小小的,身上的毛白一塊黃一塊,孩子們就叫它“花花”。

小狗子見人就搖尾巴,又喜歡跟孩子玩耍,儼然成了整個窩棚區的小明星。而呦呦跟根寶就是它的忠實粉絲,平時一沒事就要二哥抱她去看花花,趁人不注意還要去抱人家,摟著狗脖子玩兒。

衛孟喜真是頭疼,花花比嚴老三一家還臟,他們抱一次身上就要爬一群跳蚤,每晚給他倆捉跳蚤都快把眼睛捉瞎了,還得防止傳給其他三個,督促他們洗澡搞衛生也怪累。

“這不是花花,這是別的狗,咱們走吧。”很小,很瘦,頂多二十多天的小奶狗吧。

“不不,花花,媽媽。”

衛孟喜知道她是想把小狗帶回家,可她真沒時間打理,每天光忙家務和五個崽的吃喝拉撒就夠了,不想再多一個小祖宗。養娃這事的累吧,誰養誰知道。

“媽媽,花花。”小丫頭摟著媽媽脖子,用腦袋拱啊拱的,她還太小,表達不了自己的想法,一急就會哼哼唧唧,像個小嬌氣包。

大大的眼裏蓄著淚水,晶瑩剔透的,小嘴邊扁著,仿佛她是全天下最委屈的崽。

終究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崽,衛孟喜也舍不得她著急,只能妥協:“這樣吧,咱們先去後面看看酒,等轉回來的時候,如果小狗還在這兒,咱們就把它帶回家,怎麽樣?”

小呦呦還真是個聰明寶寶,居然給聽懂了,“嗯嗯”點頭。

得吧,就看緣分吧。

翻過山就能看見一片密密麻麻的民房,粗略估計有二三百戶,這裏就是金水村。

衛孟喜上輩子也來過幾次,知道民風彪悍是真的,但熱情好客也是真的,至少在這兒她沒聽過誰家孤兒寡母的被欺負,相反更多聽到的都是村裏社員們對孤寡老弱病殘的照顧。

村辦酒廠在村西頭,一路上遇到幾位老太太,看她面生還主動跟她打招呼,問是來誰家走親戚,知道她是煤嫂,還面露欽佩。煤礦工人啊,在康敏那樣的“上等人”眼裏不是人,可在普通老百姓眼裏,那是一份十分光榮的職業。

酒廠銷量歷來不錯,一聽她沒酒票且每個月只要一二十斤,無異於是蒼蠅腿的利潤,價格自然是談不下來的。別看這種村辦酒廠不正規,但談的客戶都是鄉鎮裏頭的國營食堂,或者是誰家紅白喜事需要,量很大,還真不愁客戶,也看不上幾斤幾兩的銷量。

不過衛孟喜也不失望,慢慢找就是,本來進貨渠道就不是一次能成熟的,得多嘗試,貨比三家才行。

小呦呦不喜歡熏乎乎的酒廠,一心只惦記著小狗,在那兒“花花”“花花”的哼唧。

“好好好,咱們往回走。”衛孟喜點了點她翹乎乎的小鼻子,“真是個小嬌氣包。”

三個閨女,衛紅是傻大姐,根花是小懂事,呦呦是個嬌氣包,真是怎麽看怎麽愛,難怪後世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她現在有點信了。

當然,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無論兒子還是女兒,那都是心頭肉。狗狗也不例外,剛才那只小狗狗,衛孟喜嚴重懷疑怕是沒娘的孩子,不然怎麽會跑到山裏,還渾身臟兮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