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登高(第3/5頁)

“咱們如果能夠知道‘竅’的關鍵,就能點破她,也就可以直接見證她的死亡,然後找到咱們出去要用的東西。”說著,阮陶長舒了一口氣,“折騰了這麽久我實在是累得慌了。”

“又是蠱、又是竅、又是什麽怨念最重的東西、又是啥障……我聽著真的一個頭兩個大。”王莽嘆道。

還是回家搞技術才是最適合他的,他現在深刻的反思自己,好端端的來上郡插一腳作甚?

他在京中呆著做他的宰相,調他的奧特曼不香嗎?

這時,他轉頭看向阮陶,默默地朝著對方的方向挪了挪,此處兇險異常,他還是得靠阮陶近一些。

杜子美:“……你們很冷嗎?都擠在一處作甚?”

三人:“……”

躊躇了片刻,阮陶四人還是認命的跟著周幼菱一塊兒回去“看戲”了,如今他們能做到的就是動用這最笨的辦法,一層障一層障的往外闖。

周幼菱的戲唱得長,春去秋來,從《牡丹亭》唱到《西廂記》,從一開始太太身邊的小丫頭,從出落得亭亭玉立,外頭人見了都得嘆兩聲。

周家人對她也愈發得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丫頭而是周家的姑娘。

她舅舅舅母也仗著她的勢在府中十分的臉。

一個個灰白的場景在幾人面前似唱戲似的過去,幕布落了又起,場景由灰白轉為了暗紅色。

暗紅色的底調包裹著所有人和物,天上勢一片紅、水中亦是一片紅,而房子、草木卻又都是黑色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幽綠色的霧,頗有一副“屍山血海”的味道。

阮陶覺得他們一層一層的往下掉,倒不像是掉在“障”中,反而像是墜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般,一層比一層深,一層比一層可怕。

此時障中周府上下的人已經看不出人樣了,一張張人臉像是融化了的蠟油,扭曲怪誕,而周幼菱則像是蠟人中的紙紮娃娃,慘白的肌膚、木黑的眼睛,紅色的衣裳和翠綠的鞋子,與阮陶紮的那些紙紮娃娃沒什麽兩樣。

而阮陶四人則是,阮陶想離王莽遠一些,生怕天降什麽法子來考驗王莽最後連累自己於是他一路上扒拉著扶蘇不松手,扶蘇乃天子之子,扒拉著他總不會出錯。

而王莽則是害怕天罰降在自己身上,於是拽著阮陶的袖子不肯松手。

他離阮陶愈近,阮陶就愈想躲他就扒扶蘇扒得愈緊,阮陶越躲他就越追,三人就這麽死死的拽著彼此不肯松手。

這讓杜子美有些摸不著頭腦,瞧著三人擠在一塊兒額間的汗都冒出來了,有那麽可怕嗎?

居然連阮陶、王相這樣的兩個人物都嚇得與長公子粘在一塊兒,他怎麽不覺得?

雖說他也害怕,但也沒嚇成他倆這樣啊?

王相也就罷了,阮陶在怕啥?他不天天紮紙娃娃玩兒嗎?

杜子美甚為不解!

終於,在周家人將周幼菱指給周家三哥兒這日,外頭的孔明等人又有了消息。

幾人連忙回到那顆樹下,隨後阮陶掏出了懷中的符紙與香,輕輕吹了一口氣,幽綠色的狐火順勢燃了起來。

火堆之上用九陰木制成的紙正冒出一個個字——

“我等尋到了周家郎君的舊物,裏頭盡是姑娘物件,或與鬼娘子之怨念有關,然我等認為他並非因殉情而死,此中關竅一時間說不清。周家郎君遺物乃有一張胭脂紙、一朵銅珠花、一個胭脂盒子,盒中不知為何裝著一只似螳螂又似母蜂之物,此物甚奇……”

“是、是咱們在周家四姑娘脂粉盒子裏見到的那個蟲子嗎?”杜子美大驚!

“應該是了。”阮陶蹙眉道。

“所以,那鬼娘子也是蠱?她和她的兩個孩子也是所謂的母子蠱嗎?可她並非周家的血脈啊!”王莽不解道。

按照阮陶所言,母子蠱須得是自家姑娘,可周幼菱不過是周家四姑娘的一個丫頭,雖說周家人待她極好,但她也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況且,最後不是說她是在嫁進周家的這日死的嗎?

她又不是周家的姑娘,如何被做成蠱呢?

阮陶蹙眉沉思著,沒吭聲。

他倒不是為周幼菱乃是周家丫頭,如何被做成母子蠱而驚訝。

當初第一次見周幼菱之時,他便覺得詫異!

紅煞與母子煞對沖形成的兇穴!

這該是多麽巧合的事情?!

加之如今的風氣比不得數千年後開放,怎麽會有人家選擇讓自己閨女在臨盆之際過門呢?

哪怕是姑娘娘家人被逼無奈,自家姑娘已經珠胎暗結,過不過門、何時過門都由男方家說了算,又是什麽樣的人家可以不顧名聲,選在姑娘即將臨盆之時辦喜事?

喜宴時,新婦頂著即將臨盆的肚子拜堂就不怕來往賓客戳其脊梁骨嗎?

如果這場喜宴根本就是用來做樣子的,那一切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