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蜃(第2/3頁)

王莽:“……”

之後,他無奈的笑了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總之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現在就別顧忌那麽多了。”杜子美一把摟過了他的肩,笑道,“你呀!就是心裏琢磨得太多了!”

說罷,三人勾肩搭背的大著膽子向那婦人走去。

其實阮陶心裏也沒底,這是他第一次進到“蠱障”之中,之前不過是紙上談兵聽師父講過“蠱障”的可怕與兇險,至於多麽可怕、究竟是怎麽個兇險法,他並不清楚。

甚至說,其實他師父、奶奶也不清楚。

不過,他之所以敢這般囂張,主要還是身邊摟了一個王莽。

天命之子在手,他還怕甚?

待走到那婦人面前之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慫!

最終杜子美與王莽二人默契的將阮陶向前一推。

那婦人背對著他們,頭上用木簪挽著髻,梳得烏亮亮的,身著一身青綠色布裙,腰間圍了一段藍底白花的小裙腰,看上去艷麗嬌俏,一看就是位剛成親不久的小娘子。

阮陶轉頭瞪了身後兩人一眼,隨後認命的小心翼翼的拱手行禮問道:“叨擾娘子,敢問村中懷著身子嫁人,當天暴斃的姑娘是哪家的?”

杜子美、王莽:“——?!”

臥槽?!!這麽直接的嗎?!!

那婦人一愣,隨後幽幽轉過頭:“我家的呀……”

三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面前的婦人轉過身後,面對著他們的是一張平整蒼白的面孔,沒有雙目與口鼻,蒼白的面中除了青色的血管什麽都沒有……

一時間正午的大太陽照在人身上絲毫感覺不到熱度,反倒是後背涼氣直冒!

路上不見一人,一只野貓跳上了一棵枯樹歪著脖子發出淒厲的叫聲。

婦人開口道:“怎麽?幾位小郎君要來我家吃席嗎?”

三人一時間皆不敢說話,阮陶默默的從背上的小包袱中摸出了自己的拂塵。

見他三人不搭嗆,婦人道:“你們不會是怕她回來吧?”

說罷,她“咯咯”的笑著:“不礙事,她死了不會回來。”

阮陶握著自己手中的拂塵仔細觀察著面前的這位無臉婦人,他從剛剛就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如今他終於發現這股不對勁來自何處了。

這明明是一座村子,又是正午時節,卻聽不見一絲聲音。

鳥蟲、牲畜、人,一絲聲音都沒有。

就像是整個村子都已經死了。

阮陶能夠感覺到身旁杜子美與王莽拽著自己袖子的力道越來越大,他們定然也是察覺到這個地方比他們以為的還要更加古怪。

阮陶努力保持鎮定問婦人道:“這冒昧的問一句,姑娘是怎麽死的?”

“是我男人與她哥哥一用鋤頭敲死的。”婦人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自豪。

三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那首歌,其中一句“哥哥擡、舅舅埋,一鋤頭開出花兒來”。

難不成說的是這意思?如此一來面前的婦人是那姑娘的舅媽?

“不知為何要在新婚當日將姑娘敲死?可是有什麽講究嗎?”王莽蹙眉問道。

婦人周身的氣息驟然陰冷了下來,讓三人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為何這般問?”婦人聲音澀澀的。

王莽笑得親和,但額角已經開始冒細汗了:“是這樣,我這兄弟馬上要娶媳婦了,但是家中長輩去世得早,我們年紀輕也不懂這些習俗,所以向娘子您打聽打聽,這裏頭可是有個什麽講究?”

婦人發出一聲輕笑,似乎十分滿意王莽的回答,或者說她對面前這三個外鄉來的漂亮的小郎君十分有好感。

與此同時,樹上野貓的叫聲更加淒厲——起風了。

路上的枯葉被風卷著飛向了青綠色的天空,而阡陌兩旁田裏的作物的葉子卻一動也不動,仿佛是被畫出來的,死板的顏色像是一副初學者的工筆畫。

路上依舊空無一人,或者說目前看來整個村落只有面前這個無臉婦人與他們三人。

只聽婦人長嘆了口氣,聲音清清幽幽的吊了起來,像是戲台上的戲子:“哈!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呀……”

刹那間,眼前的婦人整個扭曲了起來!緊接著是天、樹、貓……

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鮮紅,像是被融化了的紅蠟,直直的從頭上潑下。

下一秒,眼前除了一片刺目的紅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季珍——?!”

***

孔明與李太白聽了胡嫦的話,連忙換了衣裳駕車朝著城東姑娘墳來了。

看著山頭處與其他墳塋沒有太大的差別的墳包,李太白看了看四周的山野與田地,道:“這玩意兒這麽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咱們上哪兒去找線索?”

說著,他細細的看著墳頭前的碑,上面似乎刻著什麽字,但因碑文雕工不好,且又已經風吹雨打幾百年了,故而完全看不出曾經上面究竟刻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