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劉季

月光灑在扶蘇臉上, 襯得那張臉愈發瑩白,雙唇的距離停在咫尺,阮陶甚至能夠感覺到扶蘇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他臉上輕刷著。

他心跳微微一滯, 隨後掩飾般的笑開了:“看見了嗎?趙公公,這才叫褻瀆。”

趙高雖說心機深重, 好歹是在秦宮裏長大的,腌臜之事看得多, 卻也都是在暗處偷偷摸摸的。

像阮陶這般光明正大的不要臉的, 他估計還是第一次見。

只見他蒼白的臉氣得發綠, 手指著阮陶“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行了!”阮陶將懷中的扶蘇朝著杜子美的方向一推。

杜子美慌不擇亂的抱住了長公子, 一陣心驚膽戰生怕阮陶將長公子給摔了。

他有些嗔怪的瞪了阮陶一眼,這人還真是沒輕沒重的, 長公子是可以被這樣扔來扔去的嗎?萬一摔了該如何是好?

他知道季珍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但今晚這麽一出看的他當真心驚肉跳!

他怎麽可以……怎可……怎麽如此褻瀆公子?

阮陶挑起扶蘇下巴的場景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連忙搖頭將其甩去,真是多想一秒都是罪過!也不怕公子醒後找他算賬?

阮陶這時也覺得自己方才調戲扶蘇的行為不太妥當, 但也這也不能全怪他。

他也是被趙高氣得不行, 他這人一生氣就容易沖動,一沖動做事兒就容易不過腦子。

他悻悻的看了杜子美懷中的扶蘇一眼,隨後長舒了一口氣, 轉頭與王莽對視以秒, 後者長沖他點了點頭。

得了!他這麽跑龍套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人家天選之子的事情了,他也不必在此瞎摻和。

“長公子確實在我手中丟的不假, 如今給你們全須全尾的帶回來了。行了!這兒沒小的什麽事兒了, 諸位大人自便, 小的回去睡覺了。”說罷, 他擡頭看了看微熹的天色,補了一句,“若還有什麽,最好午後再來找我,謝謝。”

說罷,他沖著子貢使了個眼色,子貢會意默默跟著阮陶一塊兒往回走。

見二人這般大搖大擺的要走,趙高氣得聲音都變了:“大膽!你……”

這時,阮籍與嵇康站了出來,二人拱手道:“籍本就是來走親戚的,如今親戚走了,籍既然也不就不多留了,各位大人,再會。”

說罷,他與嵇康二人一塊兒跟在了阮陶身後順著這條田間小路朝著東城門的方向走去,留下一眾人大眼瞪小眼。

孔明率先做出反應:“還補趕緊護送公子回府?!”

“怎麽?方才阮陶與妖孽混在一起,在場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此為鐵證!長公子在他手上昏迷不醒,諸葛大人準備這麽輕松的將人放走?”趙高依舊步步緊逼,“不得不讓咱家懷疑,幾位大人與阮季珍是否有結黨之嫌,共同謀害公子!”

只聽應當孔明淡淡的駁了他一句,孔明說話向來是以四兩撥千斤,淡淡的一句話便懟的趙高一言不發。

聞言,還沒走遠的阮陶轉身朝著趙高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有些不解的問子貢:“我不曾得罪過這位趙公公,為何他一副非要弄死我的模樣?”

“長公子出事,定是要報回京裏的。”子貢拉著他的袖子道,“他是被陛下特地派來看顧長公子飲食起居,照顧長公子安危的,長公子出事他第一個拖不了幹系,他自然要拉一個墊背的。”

“是嗎?”阮陶道。

他回頭朝著趙高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時他發現站在人群中的那個頭戴帷帽的人頭正死死的盯著他,雖說對方的臉隱在帷幔之下,但那□□裸的眼神卻讓阮陶無法忽略。

他微微蹙了蹙眉:“那人是誰?”

子貢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哦,跟著來的卓靈閣中的一個修士。他倒是個有真本事的,就是他探出你們在這兒的,也是他領著一眾方士畫符,將我們送到了這處。”

聞言,阮陶有些詫異:“這麽有本事?”

他當時乃是動了胡嫦的妖力方才曉得長公子的位置,這人自身修為有這麽高嗎?

“雖說,你一直說卓靈閣中的方士都是一群草包,但當真有本事的人也並非沒有。若都是一群草包,陛下也不會養他們到如今。”子貢回答道。

阮陶微微頷首覺得有理:“只是他為何大半夜還要帶著帷帽?難道還能是因為長得醜不敢見人?”

子貢:“這……”

“卓靈閣中的方士都是一群奇技淫巧之徒,各自有各自的忌諱與習慣,越有本事的怪癖越多。像京中那群人戴惡鬼面具的有之、穿著女裙的有之、甚至不穿下裳都有,故而這夜間戴帷帽不足為奇。”阮籍接話道。

阮陶知道方才他與嵇康一直跟在身後,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現在也確實困得慌,腦子裏想不了這些親親戚戚的,二來他打小跟著奶奶與師父生活,家裏也沒其他親戚走動,像這種千裏認親的場面他實在應付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