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條彈幕(第3/5頁)

他的嗓音不輕不重,聽得謝懷安略有些緊張——作為從小就被當做下一任謝家家主培養的謝懷安,極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大多數是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讓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但此刻,謝懷安卻覺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兩分。

抱著玉觀音的隨從站住了腳,聽見元容淡淡的嗓音:“轉過來。”

隨從低埋著頭,似乎猶豫了一瞬,而後緩慢地轉過身子來,朝著元容躬了躬身子:“見過太子殿下。”

隨從的嗓音又低又啞,像極了常年吸食旱煙的煙嗓,聲線偏粗,與削痩的身形成為鮮明的對比,若是不見人只聽聲音,還以為來人是個糙漢子。

“擡起頭來。”

這言簡意賅又讓人無法拒絕的命令,讓隨從雙肩緊繃起來。

隨從聽話的,緩緩從陰影中擡起頭,抿著唇,露出那張麥色的臉龐,濃眉大眼,說不上清雋,也說不上難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長相。

元容挑起眉,朝著隨從招了招手:“過來。”

聽聞此言,謝懷安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太子殿下,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在這裏調戲我的隨從嗎?”

“我倒不知道,殿下還有這等嗜好!”

說著,他擡了擡手,似是失去了耐心:“趕緊搬,簡直浪費我睡覺的時間!”

得到了命令的隨從松了口氣,連忙點頭:“是。”而後抱緊了手中的玉觀音,大步朝著前面的客房走去。

謝懷安也跟著隨從離開,臨走之前瞥了一眼元容:“殿下這幾日清瘦了不少,怕不是染上了相思病吧?”

直到謝懷安走遠了,元容卻還在原地站著,遠遠看著方才那隨從離開的方向。

謝懷安打開房門,大步走近客房,在看到那抱著玉觀音的隨從後,忍不住道:“顧休休,你怎麽想的?”

“你纏著我,求著我,讓我帶你來西燕。如今到了幽州,你卻在他面前失態?若是你被他認了出來,他定是會用盡一切法子,將你從哪裏來,扔回哪裏去……”

不難聽出,謝懷安的嗓音裏有些火氣,略顯口不擇言。

顧休休將玉觀音放在桌子上,往凳子上一坐,撐著下巴道:“你小點聲,別叫人聽見。”

說罷,她又糾正道:“請你措辭嚴謹一點,我可沒有纏著你,求著你帶我來西燕,是你非要跟著我來西燕。”

顧休休一早就知道元容要走,便時時刻刻警惕著,那一夜元容說是起夜,其實她知道,他是去了顧懷瑾的房間。

元容大抵沒有想到,顧懷瑾擁有一張堪稱漏鬥的嘴。

有什麽秘密,若是能在顧懷瑾嘴裏待上一天,而不說漏嘴,那絕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元容讓顧懷瑾幫忙照看她,並將自己的計劃告知了顧懷瑾。

或許顧懷瑾打心眼裏就不贊同元容這樣的做法,又或許顧懷瑾太了解自己的妹妹。總之,顧休休只在離開永安侯府之前,旁敲側擊詐了一下顧懷瑾,顧懷瑾便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顧休休知道了元容具體的計劃,以及他要離開北魏的時間後,那一顆時時緊繃著的心,反而落定了下來。

趁著元容在東宮做下酒菜的功夫,她支開劉廷尉,向虞歌討教了能讓人喝酒喝不醉的蠱術。

原本顧休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畢竟她並不清楚苗疆蠱術的種類,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種蠱術。

但讓人驚喜的是,虞歌平時看著很不靠譜,對於蠱術卻頗有造詣,隨手當著顧休休的面,現場做了一只醉蠱蟲。

虞歌說,讓這醉蠱蟲咬上一口,便是千杯酒也不會醉。

顧休休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結果確實如虞歌所言,她那淺顯的酒量,平日喝上兩杯果酒就要醉了,可她傍晚喝了整整四杯,都沒有一點醉酒的感覺。

只不過喝過酒水後,依舊會上臉,令雙頰泛著不均勻的紅意,仿佛酩酊大醉了似的。

也因此,她輕松地騙過了元容,讓元容以為她喝醉了酒。

待元容將她送到青梧殿後,他前腳一走,顧休休就去了謝府找謝懷安。

她聽說謝家養了幾匹汗血寶馬,那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便想借來一用。

誰料謝懷安聽說她要去西燕後,思忖片刻,當即進了宮,向皇帝請旨作為北魏使臣前往西燕。

因此準確的來說,是謝懷安非要跟著她來西燕,而她原本是想借他的汗血寶馬一用。

後來見他已是請了旨,覺得跟著他來西燕似乎更利於喬裝身份,便與他隨行了。

只是謝懷安磨磨蹭蹭,在北魏時,光是往馬車裏裝誕辰禮,就裝了幾個時辰,又因為那些誕辰禮易碎易破,他在半路上走走停停。

若不是拉馬車的是汗血寶馬,西燕使臣又在幽州下榻歇息了一夜,估計等元容到了西燕國都,他們也追不上西燕使臣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