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條彈幕(第2/5頁)

“余下的山匪捆起來,讓劉廷尉處理。”

這意思便是不光放鐵牛他們一命,還為他們善後,將他們接到別莊裏去避禍。

如今鐵牛也知道了大當家的真面目,誰是大當家的走狗,想必鐵牛心裏也有數。叫鐵牛去指認,便是讓他帶走自己手下的弟兄們。

至於剩下的山匪,那該都是大當家的人了。此時的劉廷尉正火冒三丈,一幅要殺人的模樣,剛好劉廷尉又掌管刑獄審訊,交給劉廷尉處理再好不過了。

說罷,元容沉吟著,又補充了一句:“虎頭山的二當家接到東宮裏,拿孤的手牌請軍醫來,替他接上手腳筋。”

秋水為暗衛之首,應了一聲。

他今日臉上沒有蒙著黑布,本是圍著臉,發現顧休休從行宮失蹤後,第一時間去稟告了元容,跑得太快,那蒙臉的黑布早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雖然知道顧休休現在大抵沒有心思看他,他還是怕自己的臉嚇到她,將頭埋得很低。

秋水跪在地上,弓著身子,沉聲道:“屬下失職,沒能護住女郎,願領罪受罰!”

聞言,元容還沒說話,顧休休卻是努力地偏過了頭,擡起雙眸,向秋水看去。

她對秋水的記憶,仍停留在永寧寺寮房外,頂著一條小金魚的蒙臉暗衛上。

秋水手腳很麻利,又懂得什麽時候做什麽事情,上次貞貴妃想要誣陷她,多虧了秋水及時發現春芽的難處,從永寧寺到洛陽城幾次奔波,救下春芽的父母,才能順利策反春芽幫她演戲。

“殿下,這事不怪秋水……”顧休休扭回頭來,裹在白狐裘裏的小手,露出兩根細指來,輕輕勾住他的衣襟:“若不是四皇……”

她倏忽停住,抿了抿唇:“秋水進不來行宮,自然不能時刻守著我。山匪們都是從行宮內的暗道裏鉆出來的,今日是我大意了,與秋水無關。”

元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水,抱著她往前走去:“起來罷,辦好了孤方才交代的事情,便當做將功贖罪。”

秋水擡起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怔愣了一瞬。

太子一向是賞罰分明,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失誤了就是失誤了,從沒有這樣含糊過去,用一句將功贖罪便輕描淡寫帶了過去。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看見元容懷裏的顧休休從臂彎裏探出了半個腦袋,露出一雙微微彎起的淺瞳,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那眸子剛剛才哭過,經過淚水的洗禮,此時明澈燦燦,透著淡淡的光,就好像在跟他說,不要放在心上。

秋水看著她的眼,呆滯了片刻,張開翕動的唇瓣,又緩緩合了上。

顧休休很快就將腦袋又安置了回去,但元容即使沒有低頭看她,也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見她似乎從方才的驚恐中走了出來,身體灼熱的溫度也漸漸散去,他問道:“你方才想說什麽……若不是四皇子與山匪勾結?”

顧休休愣了一下:“殿下都知道了?”

她本是不想說出來,四皇子是罪該萬死,但屆時自有劉廷尉,從大當家心腹的山匪嘴裏逼供出來真相,北魏權貴家族們不會輕易放過四皇子,皇帝也會對四皇子失望透頂。

估計這次連謝家都不會幫四皇子了——誰叫四皇子為了撇清關系,自證清白,連本家的外祖母和謝家嫡系女郎都叫大當家一起給綁了。

等貞貴妃醒過來,得知四皇子做的蠢事,怕是又要重新昏厥過去,只恨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蠢蛋出來。

此事幹系重大,無需元容出手,四皇子近日也定是好受不了,要遭不少罪。

這是一個好機會——貞貴妃和四皇子相繼失寵,皇帝看清楚了這母子兩人的真面目,往後說不準會對皇後和元容態度好一些。

但元容若是在此時對四皇子出手報復,那此事就變了性質,至少在皇帝眼中看來,元容是在為了一個女人,與手足自相殘殺。

顧休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從何開口,元容似是看出了她的憂慮,淡淡道:“不必擔憂,孤不會沖動行事。”

見他這樣說,她放下心來,像是轉移話題似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殿下怎麽找來的?”

元容道:“行宮的暗道通往永寧寺的後山,沿著地上的車轍印,一路追尋到了虎頭山。”

顧休休怔了怔,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出了暗道後,為了方便運送士族女郎們,大當家就叫山匪們以馬車代步,這樣一車可以裝下數人,節省了不少時間。

而那馬車碾壓過小道後,會在地上留下車轍印,一路到虎頭山下,他們又棄車步行上山,將她們扛上了山寨。

元容一手托著她的身子,穩穩向前走去,另一手擡起,撥開了粘黏在她額前的發絲:“……孤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