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祝枝寒眨了眨眼:“我能幫到你嗎?”

“要靠我自己。”花霧影笑了笑,“不過我想,已經有眉目了。”

很久以前,她曾經想過,她才不要和合歡宗一樣變得烏煙瘴氣,成為其它姐姐那樣的人。

她一定要找到一個……很好很好的愛人,對那個人好。

她問:“如果我找到了,枝寒會為我感到開心嗎?”

“一定。”

那段時日,對花霧影而言,美好得像一場夢境。

她把自己的心思掩埋在平靜的面孔之下,準備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叫自己心愛的人也愛上自己。

直到那一日,星隱宗來訪。

星隱宗是五大宗之一,也是大宗中最神秘的宗門,哪怕是花霧影,也很少見到在外行走的星隱宗弟子。

“宗主說,叫您務必好好接待。”侍女朝她福了福身,低聲說。

“知道了。”

花霧影漫不經心地塗好丹蔻,戴上面具,前往靜室。

重重門扉打開,層層疊疊的衣擺拖地,她端莊地緩步走進去。

有兩個人已經在那裏等待了。

其中一個是瞧上去十六七歲的凡人少女,另一個則是戴面具的年輕男人。

與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睛對視,她只感覺識海一震,但回過神,又好像是她的錯覺。

後來花霧影想,或許在那個時候起,對她的影響便悄然種下了。

那日她與兩人相談甚歡,尤其是和那個少女。

她得知少女的名字叫做“蘇思月”,是個在家族裏受人排擠的小可憐。蒙受星隱宗相救,才得知活命、脫身。

後來,這個名叫蘇思月的少女去了藥宗,成為藥宗丹綺長老門下的弟子,祝枝寒的小師妹。

後來,她對祝枝寒寄來的信,漸漸覺得無趣,後來拆也不拆開看了。

她開始期盼得到與蘇思月有關的任何消息。

蘇思月前往秘境試煉也好,學了什麽什麽丹方也好,任意的一點小事,她都願意聽。

某日清晨起來,侍女為她梳妝。

她忽然想。

啊,她一直以來企盼尋找的東西,不就在眼前嗎——蘇思月。

她找到了。

她如此濃烈的,喜歡這個人。

後來再次得到與蘇思月有關的消息,是丹綺寄來的信。

信中說,她的寶貝徒弟蘇思月外出遊歷時,身重奇毒,危在旦夕,需要她相助。

她想也未想,便趕到了藥宗。

她看著丹綺篤定的目光:你有法子?

丹綺點頭:“我曾在藏書閣中尋到一個典籍,典籍中記載了關於玄陰體的秘辛。玄陰體雖給宿主帶來無盡苦痛,但亦是一味入藥珍品。”

花霧影沉默片刻:“祝枝寒是玄陰體……你需要我做什麽?”

丹綺笑了笑:“我知你們是很好的朋友,但此時思月危在旦夕,也只能舍棄她了。不需要你做太多,你只需她在求救時裝作不知,便可以了。”

見花霧影沉默,丹綺道:“嗯?怎麽?我知你對思月的心思,若此時什麽都不做,日後便天人兩隔……你可不像是什麽遵循仁義道德的人。”

花霧影也不知道為什麽,遲遲難以答應下來。

就好像她應了,會發生什麽她不願看到的事情、失去重要的東西一樣。

可她會失去什麽呢?

“唔!”頭變得很痛。

片刻後,她松開手,眼中的猶疑淡去:“我答應你。”

動手的那天是個雨夜,濕冷入骨。

花霧影攏袖站著,旁邊還有那個她向來看不大順眼的天鏡宗少宗主薄明薇。

兩人以前見面便免不得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現在卻為了蘇思月站在一起。

“真冷啊。”花霧影說。

薄明薇抿唇,點頭。

她們就等在藥宗,立在檐下。

在第二日的時候,她們等來了傳訊的紙鶴。

薄明薇看著信紙中的內容,拇指用力,在信紙上印下一個小坑。

“你是做什麽?”花霧影叫住薄明薇,“你知道的吧,我們要裝作什麽都沒收到。”

薄明薇腳步頓住,半晌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花霧影看著她,兩人僵持片刻,花霧影先讓步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正好,藥宗的那些弟子搜的很慢,我們把人親手帶回去。”

對於她們兩個元嬰來說,制住一個修為半毀的金丹修士實在太輕松了。

雪發女人立在雨中,身子被捆住,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鮮血自腹中流淌,狼狽極了。

然而更讓人不忍看的,是她臉上那錯愕、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些時日,花霧影對祝枝寒有過刻意的冷待與疏遠,但因時日尚短,祝枝寒並未察覺。

對於祝枝寒來說,她們還是交付性命的好友。像祝枝寒這麽聰慧通透的人,交付信任其實也非易事。

也因此,破碎的時候格外的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