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領證(第2/3頁)

秋辭又想笑,“資產階級”這個詞在他說來怎麽像罵人?

“如果我沒記錯,資產階級是指在市場中占有生產資料的人,無產階級是指只能出賣勞動的人;你是創業老板,我是打工人,所以你是資產階級,我是無產階級。”

盛席扉堪稱震驚地看他一眼,這次賞臉足足看夠了一秒才又轉回頭看路。

秋辭在心裏快要笑翻了,想起他的“割韭菜”理論,原來真有人會介意這個!

盛席扉花了點兒時間把自己的階級屬性消化完,“好吧,你是專業的,你說的肯定準——哎不對啊,美國也學馬克思?”

秋辭得理不饒他,“這不是專業知識,也不是高中大學裏的哲學,這是國內初中政治課本上的內容。”

盛席扉擡高了眉眨眼,看起來沒那麽聰明了,“真的假的?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秋辭笑得想咬自己嘴唇,“真的,不信我們可以上網查。”

盛席扉又看了他一秒,是多方面觀念受到小小的沖擊又有些不甘的樣子,半天憋出一句:“要不你查查?”

秋辭一邊悶笑一邊真的拿起手機查起來,看到能驗證自己說法的就念出來,看到稍微能證明盛席扉有理的就劃過去。

盛席扉服氣了,再次感嘆:“你記性可真好!”

秋辭謙虛,“你記性也不錯,都能記住我的車尾號。”

盛席扉說“哪裏哪裏”,然後那麽隨意地把他的車牌號整個背了出來,最後用一句能把兩人都奉承到的總結語:“術業有專攻。”

秋辭察覺到自己一直在笑,因為頰邊和眼角荒於鍛煉的肌肉泛起酸才發現。

笑容被闖入盛席扉手機的通話掐斷了——“媽”,他倒要看看開車這麽規矩的人會不會接電話。

盛席扉往那兒瞥了一眼,摁了綠鍵,開了免提。秋辭覺得徐東霞的聲音通過免提變得更難聽了。

徐東霞問兒子:“你找到地方了嗎?”

盛席扉說:“我一會兒再過去,剛跟秋辭辦完事兒,先送他回去,來得及。”

徐東霞有些著急:“你可千萬別遲到,第一印象很重要。”

盛席扉很聽話地,“知道了媽,不會遲到的,這個點兒不堵。”

徐東霞又問:“秋辭也在旁邊呢?”

秋辭簡直像被架到火上,勉為其難地清了下嗓子,往盛席扉那邊靠了靠,對著手機說:“徐老師。”

徐東霞的嗓音一下子熱情起來,問秋辭最近是不是忙,怎麽這麽久都沒回家。

秋辭就說:“快年底了,是忙了。”

徐東霞說:“現在哪是年底?離過年還早著呢,有時間回來看看啊,和席扉一起,他也老說忙,一個月不回來一次。”

秋辭在心裏想:“是快到年底,不是已經到年底;是陽歷年,不是過年——”然後他空了一拍,像是給一些難聽的詞留了位置,但其實他不會說那種罵人的話,在心裏也不會。

盛席扉則笑著哄自己母親,說找時間拉秋辭一起回老家。

徐東霞又問秋辭:“秋辭,你沒有加你們班的群啊?我看學生們說要聚會,我沒看見你。”

秋辭頓時覺得冷了。

“我把群推給你,你加一下,你同學們拉群的時候怎麽把你給落下了?——收到了嗎?我發給你了。”

秋辭下意識去看旁邊的人,盛席扉偏頭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監督他一樣。

秋辭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置頂一條來自“徐老師”。

“加了嗎?我還沒看見你進來。”

秋辭飛快地摁了幾下,把手機扣起來,“加進去了,老師。”

徐東霞那邊停了兩秒,笑起來:“哎,我看見了,多在群裏說說話,和同學們鞏固一下感情——他們下周聚會你一定要去啊!”

秋辭又“嗯”了一聲。

徐東霞又囑咐兩人好幾遍才掛斷電話,盛席扉說:“我媽就是愛催,你不用管她,回頭她自己就忘了。”

秋辭轉頭看他:“你一會兒有約嗎?”

盛席扉難得有遲疑,也可能是受他影響,只“嗯”了一聲,又說:“沒事來得及。”

“相親嗎?”

盛席扉飛快地瞥他,又“嗯”了一聲。

秋辭贊美他:“你看資產階級就是受歡迎,多高效啊。”

盛席扉要是聽不出他的諷刺就真是傻了,可還是好涵養地解釋:“是我媽非得給我介紹的,直接就替我約好了,我也不好不去,要不顯得好像嫌棄人家女方似的。”

秋辭沒有說話。

盛席扉其實心裏很猶豫,往秋辭冷得跟白瓷似的臉上瞥了好幾眼,不由拿剛才的笑臉做比較,最終決定還是再解釋一下:“我主要是哄我媽高興。因為我爸這事,我媽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覺得自己的婚姻沒指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能找個……嗯,就是希望我能解決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