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5頁)

閻三萬急忙問:“陛下……陛下是真的疑心兩江?”

趙白魚:“先是我,後是欽差,鬧得兩江無寧日,這重頭戲就是欽差。你們以為欽差真是來查我的?天真。”

陳羅烏和昌平公主他們都說過欽差實際是來查兩江的,趙白魚說這點,閻三萬信,心裏的天平稍稍向趙白魚這頭傾斜幾分。

趙白魚面不改色地忽悠:“其實我不想和你們贛商作対,更不想対付昌平公主,我想你們知道理由。”

“明白。”閻三萬加重語氣:“再明白不過了。”

趙白魚:“一開始我就說了,只要你們乖覺點,別讓我難做,我好向陛下交差,你們也能繼續做你們的營生不是?結果你們非跟我不対付,我只好還手了。”

閻三萬頭點到一半忽然無語,什麽叫他們不対付?

分明是趙白魚先跟鬥雞似的,攪得兩江天翻地覆的,現在到他嘴裏黑白一顛倒就變成他們先故意挑事了?

現在人在屋檐下,閻三萬不得不低頭:“大人說得是,是我等不識好歹。”

“欸,早這麽說不就得了?以和為貴嘛。”趙白魚喝了口涼茶,故作驚訝:“閻老板怎麽還跪著?起來坐。”

閻三萬賠笑:“前些日子老朽無狀,得罪大人,這就給您叩三個響頭,給您賠罪了。”

“別,受不起。”趙白魚擡手制止:“我不像你們,不喜歡看別人叩頭。”

閻三萬表情尷尬地起身:“那您看漕司的糧食還賣嗎?”

“一切買賣如常,本官不會徇私報復。不過加價的話,本官放出去就沒收回來的道理,閻老板也不希望本官丟臉吧?”

“當然。當然。”閻三萬撐不起笑臉了。

“你放心,只要你們不針対本官,本官不會刻意找你們的麻煩。反正現在有欽差,我可不會自討苦吃。”

閻三萬心裏轉過許多道彎彎,対趙白魚的話只將信將疑。

這人太邪門,不能全信。

“閻老板還有事嗎?”

“沒,沒了。”

“本官還有公務處理,就不多陪了。”

閻三萬秒懂:“老朽這就告退。”語畢就要退出前廳。

趙白魚朝硯冰使了個眼色,硯冰趕緊送人。

送到庭院時,左邊的廊道小門走出來三人,兩個仆役和一個衣著光鮮的……麻得庸?

閻三萬擦擦眼睛,目送三人穿過廊道進入另一道小門,確定沒認錯,正是本該鋃鐺入獄的麻得庸。

他朝硯冰手裏塞錢,問麻得庸怎麽回事。

硯冰掂量著銀錠子,四下環顧,小聲說道:“那位,原先是洪州通判,犯了殺頭的大罪,可人家背後有貴人撐腰,愣是撈出來了。”

閻三萬撐大瞳孔:“我聽聞趙大人是出了名的青天,怎麽會徇私枉法?”

硯冰:“嗐,忠孝兩難全。”

忠孝……嘶,是昌平公主開口撈出麻得庸?

閻三萬這回是真相信昌平公主和趙白魚冰釋前嫌,就說母子間哪有隔夜仇?

到頭來受傷的還是他們贛商!

小心觀察閻三萬眼底郁郁,硯冰抿唇偷笑,將人送走,回來把銀錠子和閻三萬的反應都說出來。

趙白魚伸著懶腰:“好了,現在由明轉暗,輪到我們坐山觀虎鬥了。”

***

贛商會館。

閻三萬拍桌信誓旦旦:“我親眼所見!麻得庸被當場逮捕,按理來說,肯定是人頭落地的死罪,可他不僅沒死,還穿得光鮮亮麗,出入自由,趙白魚身邊的小廝說是昌平公主開口……擺明就是母子聯手,不,準確來說就是昌平公主的意思,是她接二連三地擺了我們好幾道!”

平老板臉色難看,但他対趙白魚的偏見根深蒂固,還是覺得不能太相信趙白魚的話。

陳羅烏則是不停地拍頭:“怎麽回事?這到底怎麽回事?趙白魚什麽章程,啊?他到底什麽章程?一赴任就氣勢洶洶,官場落馬的落馬,鹽商被砍頭的被砍頭,連糧商都被整得灰頭土臉,到頭來一句他也不想,就拍拍屁股不管了?把兩江的問題全扔給了欽差?欽差究竟是圓是扁,是個什麽名姓,一概不知,我心裏怎麽這麽慌?”

平老板:“不然,問問三爺?”

“能問我就問了。倒春寒一來,三爺臥病不起,閉門謝客至今,我哪裏敢煩他?”陳羅烏愁眉苦臉:“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他緩緩環顧房間裏的贛商,語重心長道:“諸位都小心謹慎些,流年不利,不想死就別惹事。尤其是平博典,你那牙行問題不小,有些首尾雖說年深日久,但保不齊有心人挖掘。要是挖出來,蘿蔔帶著泥的,可就不像前幾樁案子那麽好糊弄。”

被點名的平老板不以為意:“知道了。”

***

糧商復市,糴糧歲額趕在月底完成,全都搬上漕船,經東南六路發運司確認,全都運送到京都府去,兩江這場刻意針対趙白魚的危機算是平安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