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欺瞞◎(第3/3頁)

可現在,在他病症徹底好之前,謝锳有喜了。

他本該高興的,然復雜的心情讓他高興之余無限沉重。

他忽地拔出匕首,盯著刀尖死死凝望。

陸奉禦嚇到,忙不叠連聲說道:“陛下,不可!”

“您的病不如先帝嚴重,且發病次數微乎其微,近年來更是愈發減輕,不一定會傳給小皇子,老臣句句屬實,望陛下珍重龍體,斷不可因猜疑傷害自己。”

周瑄涼眸覷過,將匕首插入腰間。

冷笑:“朕不會。”

“朕的好好活著,活著才能和謝锳白頭偕老。”

“她本就無情,若朕死了,她一定會喜歡上旁人的。”

“給朕配藥,朕必須變成一個最正常的男人。”他摸索著匕首上的雕花紋路,緩緩說道:“在朕好轉前,朕不希望皇後知道自己有孕之事。”

....

謝锳醒來後,用了一盞羹。

白露服侍在側,想到司徒慧被拖走的慘狀,忍不住後怕,卻又不敢在謝锳面前提起,生生憋著,待收盞時,忽然被謝锳叫住。

“她人呢?”

白露愣了下,謝锳看向殿外,聲音淡淡:“司徒慧,她死了嗎?”

“死了。”

白露低頭答道,握著盞的手指攥到發白。

“好。”

白露慶幸謝锳沒問司徒慧的死狀,那是她見過最可怕的死人,而今就掛在城樓上,警示逆反之人。

連黑甲衛都談之色變的屍體,可想有多恐怖。

周瑄晌午過來,謝锳正在梳發。

他從後接了檀木梳子,彎腰溫聲笑道:“見你臉色微紅,想來是好了,既好了,便不要生朕的氣。”

說罷,在她臉頰親了親,哄孩子一樣。

謝锳沒動,任由他握著梳子小心梳理。

青絲如瀑,順滑烏黑,沁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周瑄從銅鏡中,看到謝锳垂下的眼睫,安安靜靜,看起來柔順極了,但他知道,此時的冷靜恰是謝锳生氣的模樣。

她不說話,便足以表示她厭惡說話。

周瑄放下梳子,屈膝彎下身去,抓住她放在扶手的手,摩挲著,輕聲道:“朕都是為了你好。”

謝锳瞟他,“陛下說的極是。”

周瑄吃了堵,卻不惱怒,反而更加耐心:“你若不喜歡,下回朕便不做了,可好?”

他姿態放的極低,謝锳蓄著的怒火無處發泄,雙肩垂著,嫩白的小臉滿是無奈,反手捉住周瑄的手指,擡起眼皮,認真道:“我不是不讓你殺她,但我不想你逼我去看她,我...”

“朕知道,是朕錯了,朕往後便再也不會如此武斷,以為你會高興,以為是對你好,謝锳,原諒朕。”

四目相對,那幽深的眸中盡是溫情。

俊美無儔的臉,蠱惑一般,望向謝锳。

謝锳捧住他的臉,額抵額輕輕觸碰:“我只是害怕。”

“有朕在,別怕。”

銜住她的唇,周瑄的吻來的猛烈而又急促,若非盡力克制,恐會吻的謝锳透不過氣,然他不敢,怕傷了她,也怕傷了孩子。

二月下旬,天稍稍轉暖,卻仍是冷的。

謝锳換了件略微單薄的披風,不多時,秦菀便帶著臨哥兒進宮。

臨哥兒已經過她腰部,濃眉大眼,與謝楚很像。

“兄長去青州了?”

謝锳驚訝的吃了枚櫻桃畢羅,又喝了大盞燕窩。

秦菀點頭,“約莫半年才能回京,說是為著刑部那件鑄錢案。”

鑄錢案牽扯的官員極多,想來周瑄不放心他人插手,此番已經不少人因包庇獲罪,若要嚴查下去,必然要派信得過,且能順利得到官員配合的大臣前去,謝楚是極好的人選。

兩人聊了會兒,臨走秦菀笑她:“你近日來臉色好看許多,兩頰飽滿,面容紅潤,方才坐了小片刻,你竟一時都不停,素日裏你可吃不了這麽多。”

謝锳笑:“許是開春,總覺吃不夠。”

夜裏,周瑄過來,得知秦菀來過,避免多問了幾句。

看謝锳面上無異,這才放下心。

走到書案前,提筆落下兩個字,招手說道:“過來,看看朕為你取得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