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3/4頁)

在學校的大部分時間陳晚都是自學,要說學校跟家裏最大的不同,在陳晚看來除了學習環境別無其他。

而以他的自制力,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裏,都能夠穩步完成學習安排。

“之前五姐夫也看過我的試卷了,我現在的水平考大學其實沒什麽問題。”

陳晚列舉了許多在家復習的理由,誠然在學校復習可以和更多的同學交流,分享學習資料。但這對陳晚的意義不大,因為他有彭必剛為他搜羅的參考書和張毅的筆記。

真遇到不懂的也沒事,村上的知青們會組成學習互助小組,他可以去請教他們,或者給彭必剛寫信。

村裏目前考上大學的都沒在縣高中上過復習班的,證明能不能考上大學跟上不上復習班沒有絕對關系。

考上大學是原身的願望,同樣也是陳晚的目標,他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陳晚條理清晰,陳前進和周梅被他說服。

“六兒在家復習也好,至少咱們看著能安心一些。”學校的生活條件哪比得上家裏,周梅還想在陳晚上大學前把他的身體徹底調養好。

在家復習的事便這麽定下來了,等陳晚把手上的布料裁好,時間便到了正月十五。

許空山用刀片刮了胡子,陳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雖然長得慢了點,但還是有的。

換做平時陳晚刮不刮都無所謂,然而今天他要去喝張誠他們的喜酒,得收拾幹凈。

陳晚很少用刀片刮胡子,他小心翼翼地將刀片在下巴上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動著,生怕把自己刮破相了。

有驚無險地完成刮胡子的工作後,陳晚頗有成就感地摩挲了兩下光滑的下巴。

“喝喜酒咯!”陳勇陽興奮地在路上蹦蹦跳跳,“媽,你們快點。”

張誠與趙輝親如兄弟,把結婚酒辦在了同一天,趕在年尾巴上,陳晚算了下時間,初六見面,十五結婚,他們的動作簡直神速。

最近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死了何燕跟苗鳳英,張誠他們在部隊沒什麽花銷,這些年的津貼和獎金全攢了起來,加上退伍費以及這幾個月的工資,數目相當可觀,不僅在聘禮上給足了誠意,連辦結婚酒都選在鎮上的國營飯店,簡直出盡了風頭。

男方沒請多少人,除了派出所的同事就是陳前進一家和許空山,女方同樣也只請了自家親戚,一共八桌人,總費用沒外人想的那麽多。

陳晚第一次看見兩位新娘子,覺得她們跟張誠二人倒是挺般配的,從雙方對視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互相之間的情意。

開開心心地喝完喜酒,陳晚突然意識到正月十五一過,這個年就算結束了。

年結束了該幹什麽?當然是建新房!

陳晚把這段時間掙的錢拿出來數了一遍,不多不少,整六十六。

許空山也在清點他手頭的錢,德叔知道他要蓋房子,因此把年後賣藥材的錢全給了他,當許空山預支的,加起來有一百二十多塊。這跟許空山頻繁進山采藥和德叔優秀的制藥手藝離不開關系,以上兩個條件但凡少了一樣,藥材錢至少得減一半。

“山哥,給你。”陳晚把錢遞給許空山,六十六張面額為一塊的紙幣合起來是厚厚的一疊,不知經過了多少人之手,紙幣泛著毛邊,或許上面還曾經沾染過辛勞的汗水。

“我不能用六兒你的錢。”許空山搖頭拒絕,陳晚不由分說地抓過他的手將錢按上去。

“你願意借德叔的借我大哥的,為什麽不能借我的?”陳晚戳戳許空山的胸膛,“難不成你想賴賬?”

許空山被陳晚戳得往後退,在他心裏,借陳前進他們的錢與借陳晚的錢完全是兩回事。

不是因為他跟陳晚的關系不夠親密,正是因為太親密了,所以他才不想借到陳晚頭上。

陳晚曲起許空山的手掌,讓他把錢握住:“我想早點看到山哥住新房。”

許空山停止了推拒,陳晚的話說到了他心坎裏。

正月十六,姐弟三人同時開學,在陳晚的督促下,陳勇陽早早寫完了寒假作業,帶著股莫名的優越感去了學校。

許空山走得最早,他拿著錢和陳晚幫他保管的定金條,天沒亮就趕去了瓦片廠和石灰廠。

下午一點多,馱著瓦片和石灰的馬隊踢踢踏踏地出現在平安村。牽馬人把韁繩綁在樹幹上,許空山挽了袖子和他們一起把瓦片卸到院子裏。石灰不能淋雨,則堆到了屋檐下面。

陳勇陽稀奇地看著比他還高的馬匹,眼裏充滿了躍躍欲試。

“想不想摸?”深棕色的駿馬打了個響鼻,小孩們半驚半怕地後退,聞言點了點頭。

牽馬人將馬頭拉低:“來摸吧,輕點。”

陳勇陽大著膽子摸了一把,陌生的觸感令他睜大了雙眼,扭頭朝陳晚喊:“小叔叔,它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