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頁)

“是不是考試太難了?要不我給你三哥打個電話,讓他再幫你多找點復習資料?”

“不是。”陳晚回過神,“我考試前兩天感冒了,做試卷的時候腦袋發懵,沒辦法集中精神,所以才沒發揮好。”

陳晚的聰明並非浪得虛名,他是真的學有所得,頂尖學府夠不上,考個普通大學還是沒問題的。

“感冒了?”陳前進觀察力一般,現在才看出陳晚的臉色白得不正常,“吃藥了嗎?”

“回來在鎮上衛生所看過了,打了針開了藥。”陳晚摸著額頭,“好像沒發燒了。”

他放下手,陳前進用掌心探了下,不燙:“嗓子疼嗎?鼻子堵不堵?”

陳晚每年會感冒兩到三次,固定流程是發燒、嗓子疼、流鼻涕、咳嗽、痊愈,從他的症狀陳前進就能推測出他前後的時間。

“嗓子有點疼,鼻子不堵。”陳晚嗓音清亮,難怪陳前進沒發現他感冒。

“等等我去廚房給你大嫂說一聲,讓她別炒雞蛋。”在陳前進他們的觀念裏,感冒不能吃煎蛋。

廚房裏周梅切好了土豆絲,聽到陳前進的話揭開鍋蓋:“那我給六兒做個蒸蛋吧。”

她嘆了口氣,入冬以來都好好的,怎麽偏偏臨考試的時候感冒了呢?

“明兒你去買點肉和大骨,給六兒補補身體。再給小飛打個電話,叫他帶罐麥乳精回來。”

陳前進一一應了,心裏可惜的同時又有些慶幸,因為感冒考砸了跟不會做是兩碼事,村裏人問起來陳晚面子上也好看些。

趁著周梅做飯的功夫陳晚把軍綠挎包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書桌上,幾本做滿筆記的本子,一支鋼筆,半瓶墨水。

陳晚隨意翻開一本筆記,一張藍色的信箋紙從裏面掉了出來,仔細看內容,上面寫的竟然是一首情詩,字跡明顯不是他的,落款是“南國之春”。

嗯?

陳晚對原身的感情史沒有興趣,但他接下來要以對方的身份進行社交,保險起見還是得了解清楚了。

收了別人的情詩沒有丟,還夾在筆記本裏,陳晚有理由懷疑原身對這位“南國之春”有那麽點超越友情的想法,甚至兩人私底下交情匪淺也說不定。

可他把記憶扒了個底朝天,死活想不起情詩是誰遞的。

難道是他想多了,原身收下情詩不過是出於尊重?

理了半天沒有頭緒,陳晚把情詩夾回筆記裏,藏到書桌下面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另一邊許空山前腳踏進院門,他媽孫大花的臉就拉了下來:“你上哪去了現在才回來?賣柴的錢呢?”

“沒去哪。”許空山交了兩塊錢到孫大花手上,“媽,我餓了。”

拿到錢孫大花勾起嘴角,下一秒聽到許空山說他餓了又垮了下去,看著跟嘴角抽筋似的:“吃吃吃,就知道吃,去把紅薯洗了!”

“大山掙那麽多錢你還拿紅薯打發人啊?”紅薯吃多了燒心,吃多少頓紅薯了都,劉強媽看不下去數落了一句。孫大花立馬跟要打架的公雞一樣昂起脖子:“關你什麽事,我洗紅薯喂豬不行啊!”

許空山的臉色冷了一瞬,許家根本沒養豬。

劉強媽被她的不要臉惡心到了,氣得扭頭就走。

“六兒,吃飯了。”周梅做好了飯,陳晚答應著走出去,空氣裏彌漫著炒土豆絲和蒸蛋的香味。

飯是和著紅薯一起煮的,陳晚那碗裏的紅薯事先挑了出去,剩下整碗的白米飯。

除了這兩個菜周梅還煮了個蘿蔔清湯,出鍋撒上一小把蔥花,吃著甜絲絲的。

軟嫩的蒸蛋擺到陳晚面前,陳前進跟周梅兩個碰也不碰,夾著土豆絲和蘿蔔下飯。

陳晚說不出你們不吃我也不吃的煽情話,默默把蒸蛋一分為三,給陳前進和周梅一人擓了兩勺。

“專門為你蒸的給我們幹什麽?”陳前進說著端起碗要給陳晚撥回去,陳晚一掌蓋住飯碗:“我夠了。”

他嗓子疼沒胃口,吞一下眉頭就皺一下,吃得痛苦極了,看得周梅滿臉心疼,恨不得代他遭罪。

好不容易吃完飯,陳晚脫力一般癱倒在椅子上,陳前進掐著時間提醒他吃藥,完了叫他去床上睡會。

陳晚精神不濟,打著哈欠躺到床上,沒一會便睡著了。陳前進中途進去看了一眼,陳晚裹著被子睡得毫無知覺。

下午兩點,大隊的拖拉機把其他幾位參加高考的人接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