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5頁)

“今兒不是休沐嗎,公子你還要去哪兒?”陳小刀伸了伸脖子,還以為陸清則會留下來一起用飯的。

陸清則不怎麽在意地擺擺手,轉身時雪白的大氅被風掀起一角:“去完成個約定。”

這會兒已經已經行刑結束,他答應了的事,得去做了。

初冬將至,蕭瑟凜冽。

衛鶴榮這個名字,徹底成為了史書上的一筆。

因著把陳小刀安排到國公府來了,陸府就更加安靜沉寂了。

沒有了成天叭叭個不停、咋咋呼呼的陳小刀,剩下寧倦安排的侍衛一個個鐵面無情,除了執行命令,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史容風猜到情況,一琢磨,便幹脆叫唐慶時不時地去把陸清則接來國公府。

陸清則和史容風走得這麽近,朝內又是一陣風波。

畢竟是史大將軍,護衛邊關幾十年的戰神,大部分人還是不怎麽敢評價史容風的,但話裏話外,也頗有點史大將軍識人不清、交友不慎的意思。

寧倦近來的心情本來就差,看到這些奏本,更是煩躁。

往日他煩躁不安,還能有陸清則安撫,這段日子陸清則避著不見他,焦慮與煩躁便一點點地不斷堆積著,但陸清則三天兩頭往武國公府去,他想趁夜去偷看一眼都不行。

陸清則還在吏部的公文裏夾了本奏本,讓他不要再插手朝廷裏的爭端。

這種局面,的確如此。

寧倦出手越有偏向,反對陸清則的人就會越激烈,言官越覺得自己上諫是對的,事情會愈演愈烈。

那些人都不懂陸清則,便那麽詆毀他!

寧倦每天都在極力壓著殺意,批閱奏本時總是看著看著就氣得起來走兩圈,才能把火氣壓下去。

偏生陸清則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每天上一封奏本警告他。

殺意勉強能按下去,但隨之而起的,是心底格外膨脹、愈加明晰的保護欲望。

如果他把陸清則好好地保護起來,這些人就中傷不了他了。

但是陸清則不想接受他的保護,還躲到國公府去。

寧倦抿抿唇,思索再三後,下了一道命令。

隔日,宮裏的禦令傳到了國公府,言國公府年久失修,不便史大將軍修養,京郊有一處皇家別院,很適合大將軍靜養,陛下將別院賜給大將軍,讓大將軍去別院好好修養。

長順來宣旨時,陸清則也在場,聽到寧倦的旨意,生出了幾分愕然。

完全沒想到,寧倦居然會選擇動他身邊的人,將大將軍趕去京郊別院。

雖然客觀上來說,史容風多年未回京,國公府的確因為常年無人居住,腐朽破損不少,親兵們三天兩頭就得上房修補修補屋頂,多少有點寒磣。

但寧倦會突然發來這道旨意,顯然就是和陸清則有關。

史容風不清楚皇帝陛下和陸清則之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也能猜到這道聖旨的真實原因,眉毛一揚,就想抗旨。

陸清則及時按住史容風,低聲道:“大將軍,京城嘈雜,您老過去了,也能好好養病,對林溪也好。”

自從武國公府宣布找回了小世子,史容風又病倒後,即使稱病不見客,也常有人來叨擾,京城這種名利糾纏之地,要當真誰也不見,也不可能。

那些人除了少部分當真關心史容風身體的外,剩下的多半是好奇從未在人前出面的小世子,猜測他到底是什麽樣,能不能和武國公府攀個親事。

去京郊別院靜養,對史容風和林溪而言,的確也算是好事。

史容風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接了旨。

陸清則順勢把陳小刀打包一起送去了別院。

陛下下旨,讓史大將軍去京郊別院修養一事,不可避免地再次引起了熱議。

善於揣摩聖意,精通人性的大夥兒再次思考:

前些日子,陸清則和大將軍走得那麽近,三天兩頭地去國公府過夜,陛下突然下這道聖旨,莫不是在隱晦地警告大將軍和陸清則?

這一定是對陸清則的打擊!

於是反對陸清則的官員更來勁了,朝廷上再次打得十分火熱。

在這樣火熱的罵戰裏,範興言從江右回來了。

欽差隊伍離京時是炎炎盛夏,回京時已是凜寒初冬,再過些日子,就該下雪了。

範興言回京的一路上,沿途聽聞不少關於陸清則的傳聞,心驚肉跳不已,按捺著擔憂,先進宮稟明了江右重建後的情況。

寧倦離開前那場殺雞儆猴很有效,至少他離開之後,剩下的本地官也不敢再有太多小動作,是以一切頗為順利。

回完陛下,範興言又趕緊回了趟家,去見懷胎七月的妻子,柔情蜜意地細聲道歉安慰。

如此這般,回京的第三日,範興言才得了空,去陸府拜會陸清則。

陸清則聽說範興言回京了,就猜到他會來找自己,提前做好了準備,揮退了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