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4/5頁)

陸清則思考了下:“那我叫您史老爺子?”

“……”史容風說,“你還是叫我大將軍吧。”

陸清則樂了一下,外面倆小孩兒玩耍,他又教了史容風一些手語。

史容風性格豪爽,很喜歡陳小刀機靈的性格,雖然嫌棄陸清則有點文文氣氣的,但陸清則不像朝裏的文臣那般磨磨唧唧,說話要猜三遍才曉得在說什麽。

倆人又意外地很聊得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為被人管著的病號,還有點同病相憐之感,史容風冷不丁就會掏出點被唐慶嚴令禁止碰的東西,嘿嘿笑著要跟陸清則分享。

大將軍的態度都這樣了,手下親兵對陸清則的態度自然也轉變了,漠北天高皇帝遠的,沒那麽多禮節約束和身份的高低不同,相處很和諧。

陸清則本來就是從一個沒有那麽多禮節約束的地方來的,在這兒,反而自在了許多,抱恙的幾日,幹脆每天都來國公府。

寧倦派長順去陸府找人,一連撲空了三日。

若不是那日陸清則當真半絲異色也無,寧倦幾乎都要懷疑,陸清則又在故意躲著他了。

見不到陸清則,寧倦的心情十分低壓,再看到那封千字長文奏本,直接就點燃了怒火。

當夜國子監祭酒就被錦衣衛從小妾的床上拖了下來,要追查國子監祭酒私底下在國子監內私設賭場,以及他二兒子狎妓時殺死妓子一事。

除了國子監祭酒,其余幾個上奏本彈劾此事的,也被一一拉出來查處了。

保皇黨就悠哉多了,在朝堂之上直接反唇相譏:“陸大人生病,陛下親去探視,此乃君臣和美,陛下尊師貴道,敬賢禮士,懷的什麽心思,竟能斥責這種事!”

這番震動落下去,衛黨噤若寒蟬,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難得沒有在朝堂上吵起來。

不說私設賭場一事,國子監祭酒家二公子的事,分明是寧倦離京時發生的事,早被按下來了,向志明處理得幹幹凈凈的,小皇帝是怎麽知道的?!

再想想自己幹過的事,原本還指望著用這事打擊到小皇帝和陸清則的人都歇了聲,生怕下一個被揭老底的就是自己。

陸清則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略詫異之後,笑笑便過了。

這些大臣似乎總覺得皇位上的還是昏聵無能的崇安帝,亦或是幾年前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稚子,以為一通屁話就能回擊,當真是在高位站久,被人奉承慣了,便覺得自己說的話便是金科玉律了。

因著這番事,京城內一夜風雨後,又重新陷入了詭異的平靜裏。

雖然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狀似平靜的水面之下,波濤依舊洶湧。

陸清則風寒痊愈,又回到了吏部上值,每天一散值,就往武國公府去,跟有預料似的,次次都能避過奉命來請陸清則進宮的長順。

長順垮著臉回到內廷,瞅瞅陛下的臉色,就心驚膽戰。

陸大人這幾日都快把武國公府當陸府了,陳小刀還在武國公府留宿了一日。

武國公府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寧倦要派人進去打探消息,或者直接讓人去截走陸清則都不方便。

自從那日被陸清則趕去上朝後,寧倦就再沒能見過陸清則,臉色一日日的愈發冷沉。

不論是偶爾進宮回稟的鄭垚,還是乾清宮的宮人和侍衛,這幾日都不敢犯錯,無比思念有陸清則在的日子。

陸大人您行行好,快進宮看看陛下吧!

陸清則對眾人的呼聲一概不知,一心一意躲在武國公府。

反正他待在這裏,寧倦就不可能來逮他。

秋風愈涼,史容風一邊嘲笑陸清則弱不禁風,一邊讓人搭了個吹不著風的棚子,在裏面親自教導陸清則怎麽鍛煉鍛煉。

倒不是軍營裏嚴酷的那一套,而是比較溫和的訓練,陸清則咬咬牙也能堅持。

史容風抱著手,哼哼道:“身子不好光喝藥調理有什麽用,我小時候也身體不好,老公爺就是這麽讓我鍛煉著好起來的。”

陸清則也不想總是三天兩頭的病倒,在京城還好,以後出去了,總不能還是這樣,堅持了會兒,臉上浮出汗來,蹙著眉坐下來歇了會兒,瞅瞅史大將軍鐵塔似的雄偉身軀:“真是看不出來,您老小時候還會身體不好。”

史容風不悅:“你在懷疑什麽,按著本將的方法,保你能上陣殺敵。”

陸清則:“……那我還是用不上的,真是多謝您的好意了。”

陸清則身體太虛弱,鍛煉了會兒就不成了,披上大氅出來繼續歇息。

史容風摸著下巴,盤算了會兒,道:“懷雪啊,我打算再過幾日,便將尋回息策的消息公布出去,讓息策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的確是大事,史容風過了這麽好幾日才提,也是顧及到林溪的心情。

陸清則接過旁邊親兵遞來的茶,抿了一口:“大將軍是準備在京城待下去嗎?還是待回漠北之時,帶小世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