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2/5頁)

別人他管不著,但他實在很難接受自己看著長大的、心愛的學生也是個大種馬啊!

出乎意料的,聽到這話,寧倦不僅沒目光怪異,反而露出了絲笑:“老師的要求就是這些嗎?”

陸清則脫口而出:“以後想到再補充。”

寧倦格外認真地點點頭:“嗯,我等老師補充。”

屋內安靜了三秒。

陸清則啼笑皆非:“你等我補充做什麽!這些只是我的想法,你要等的,是你未來妻子的要求。”

寧倦脾氣很好地笑笑:“好,我聽老師的。”

即使陸清則不說,他這輩子的目光也只會追逐在陸清則一人身上。

老師這般鄭重其辭,卻與他不謀而合。

陸清則:“往後你和人家小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別總是一口一個‘老師說老師說’,你這樣的,得叫……”

陸清則思考了一下,肯定道:“師寶。”

寧倦歪歪腦袋:“可是我覺得老師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他都迫不及待地想在陸清則身上試試了。

順利地進行了一場戀愛輔導,寧倦的表現還如此出色,陸清則安了點心,擱下把玩了許久的面具,催促寧倦:“去洗把臉,我叫長順送飯進來。”

寧倦乖巧地點點頭,赤足走下床,因昏睡了半日,柔軟的黑發還有些許淩亂,並不服帖地支棱著,雪白的絲質寢衣包裹著少年的軀體,即使身高腿長,也尚有一絲這個年齡獨有的單薄感,看上去沒有任何攻擊性。

陸清則看得心裏也不由得一軟,折身去叫長順時,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對寧倦是不是太不關心了。

清淡的晚膳送上來,看著寧倦,陸清則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你明日是不是該醒了?”

師生倆在飯桌上並不嚴格秉承“食不言寢不語”,寧倦點頭道:“白日裏太醫院開的方子,已經有所接近解藥藥方,是該醒一醒了。”

當然不能像現在這樣,而是醒半天,昏半天,嚴格按著進程慢慢來,恢復太快也會引起懷疑。

陸清則望了眼刑部大牢的方向:“衛樵的病加重了,衛鶴榮今日急急忙忙讓人將徐恕提去了刑部,說不定這兩日就會有所行動。”

寧倦道:“我想會是今晚。”

陸清則怔了一下:“那也太急過頭了吧,今日就將人帶走已經很明顯了,再匆忙行動,也不符合衛鶴榮的謹慎。”

寧倦托著腮,莞爾看他:“老師要不要和我賭一賭?賭衛鶴榮會今晚就行動,還是過兩晚再行動。”

陸清則很謹慎:“賭什麽?”

“就賭,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如何?”寧倦仿佛知道陸清則在警惕什麽,下一句便道,“簡單的要求,不能過分,若是對方不允,也能拒絕。”

這樣的話,似乎也沒什麽。

陸清則考量片刻,點了點頭:“行。”

督察院的禦史彈劾衛鶴榮最多的,就是衛鶴榮招搖的大排場,幾乎每天都有幾封折子遞上來,痛斥衛鶴榮沒有禮數,枉顧尊卑,不敬皇家,不敬天子。

但實際上,衛鶴榮是一個足夠謹言慎行的人,他明面上所做的事,只是為了轉移重點,移開言官的注意力罷了。

否則這麽多年了,也不至於即使知曉他的罪行,也依舊抓不到能讓他定罪的把柄。

這樣一個謹慎的人,怎麽會連續沖動兩次?

陸清則以足夠理性的思維可觀地分析著,感覺自己的判斷不會有問題,安然地和寧倦一起用完了晚膳。

因偏殿裏還住著幾個太醫,也不好出去散步消食,好在寢殿內足夠寬敞,陸清則溜達了兩圈,看外面月色正好,才想起明日就是中秋了。

寧倦還“纏綿病榻昏迷不醒”著,今歲的中秋宴自然不可能辦下去。

不過雖然辦不了中秋宴了,陸清則還是命禮部擬了單子,賜禮給各部王公大臣,並休沐一日。

類比一下,朝廷也像個公司,過個重要的節日,上面不給點福利怎麽成。

唯有恩威並施,那些滑不溜秋的大臣才肯老實辦事。

陸清則站在窗畔,微微仰首望著天幕之上鑲嵌著的盈月,優美的側容線條被薄霜般的月色勾勒著,從額頭直到肩頸,最後流暢地收束於領口指間。

寧倦欣賞了會兒月下美人,旋即心頭陡然一突:“老師是不是想家了?”

陸清則的家不是臨安府那個小小的陸府祖宅。

老師曾告訴他,這個世界其實是一個球形,除了大齊與周遭的邊陲小國之外,還有許多國家,只是相隔太遠,所以沒有出現在版圖之上。

看陸清則所透露出的一些思想,既似大齊,又非大齊。

所以,他是從那些地方來的嗎,他的家是不是很遙遠?

陸清則回過神來,朝寧倦笑了笑:“確實有點想了。”

寧倦眸底黝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