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4頁)

“演員好啊,演員掙得多。”

“嗯,”說起這個,秦見月還補充了一句,“兩千萬粉絲呢,簡直不敢想象。”

“欸對了,她今天怎麽沒來,我記得前兩天她還主動聯系我來著。”

“我也有點奇怪。”秦見月說著,拿出手機看了看,果不其然,落了一條齊羽恬發來的消息。

她說:555劇組不放人,幫我跟老師說一聲。我今天去不了了。

秦見月問:你現在在哪裏啊?

齊羽恬:還在申城呢。/哭泣

一千公裏的路程,那確實是來不了了。

“演員好,演員好。”秦見月回復完收起手機,耳邊是魏老師還在不停念叨,“生計不愁了。”

秦見月笑說:“何止,一輩子都不愁了。”

說這話時,免不了會有幾分羨慕。

演員、戲子,聽起來是互通的行業。可是在她眼下生存的這個年代,卻又千差萬別。

親口講出那句“夕陽產業”的時候,怎麽會不落寞呢?一脈相承的行業,做演員、做歌手,付出的精力和時間成本要比京劇行當的從業者小得多。

他們不需要為了必要的基本功,苦苦掙紮一整個童年。

即便如此,秦見月也不認為她選擇的路是錯的。她有著自己都覺得古怪的頑固,與一腔無人知曉的熱忱。

男人們的酒杯勸到了女人這邊,有人喝有人不喝,秦見月今天有那麽點興致,就沾了一些,喝上癮了,漸漸不節制地開始添杯。

鐘楊這邊收到一條消息,是程榆禮發來:月月酒量不好,不能喝多。

感覺一把狗糧被塞到嘴裏,鐘楊本有些孤寂的心情復燃起來,他倚在座位上不合群地兀自抽著煙,打趣道:你又知道她喝酒了?

程榆禮:不回消息,多半是。

程榆禮:勞您照看一下。

鐘楊:我一會兒有正事得辦呢,找個男同學替你照看一下?

程榆禮:……去死。

程榆禮:定位。

鐘楊笑起來,依言給他發了個位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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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禮來的時候,酒席將散。

秦見月跟魏老師互攙著,老師又提起她當年在學校裏辦什麽京劇社團的事,秦見月早將這些犄角嘎達的回憶給丟了,讓老師這麽一提醒,盡數湧來。

“那個社團啊,都沒辦幾天就解散了,搞什麽活動也沒什麽人參與。全都是好朋友來捧場的。”秦見月笑得靦腆,面頰緋紅,醉意讓她變開朗一些,抓抓頭發說,“好尷尬,因為大家都不感興趣呀。”

魏老師見她醺意上臉,頗為擔心想要不要找個人送她一程。

而秦見月眼尖看到某個在場外等候多時的男人。

程榆禮倚著車門而立,一身清冷高貴的漆黑,面容是帶有距離感的俊美,他不做表情時是個高冷男神的架子,遙遙看去,雪霧朦朦之間,從淡漠的眼底,到微抿的唇線,無不攜著遺世獨立的悠然冷寂。

只消一眼,她心潮澎湃。

秦見月跟老師說:“我叫的車到了。”

叫的車?

程榆禮微微蹙眉。

魏老師看見了程榆禮,心下恍惚一下,覺得這人不像個司機,但見秦見月腳步輕快模樣,指定是認識的人,才放心招手說:“好,到家了在群裏報個平安。”

“嗯,老師拜拜。”秦見月也揮揮手。

背著手走到程榆禮的車前,喝大了的秦見月戲癮上身,繞車一周,瞅著牌照:“咦這車……這車怎麽像我老公的?”

腰一下被人擄過去,秦見月重心不穩歪倒在他懷裏。程榆禮掐著她的臉問:“那你看我像不像你老公?”

她用指推開他一點,故作驚喜道:“是程總欸,您怎麽親自過來了啊。”

他輕笑一聲:“叫別人來我能放心嗎?”

咕嚕咕嚕,秦見月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剛才在餐桌上什麽都沒有吃,光顧著喝了。她羞恥地揉了揉肚子,借勢將臉頰在他的身上蹭:“程總,餓餓,飯飯。”

喝醉的秦見月過分嬌柔,程榆禮借機將她臉上的軟肉揉了個夠:“想吃什麽?”

秦見月煞有其事四下張望了一番,指著一家便利店:“那裏吧。”

三中門口新開的便利店。在她讀書的時候,這裏還是個普通的小賣部,給學生們源源不斷供應著午餐泡面,還有一些課余的平價小零食。

秦見月抓了幾個剛剛煮沸的關東煮,搖搖擺擺去付錢。然後到旁邊的位子上,規矩坐下。咬一口丸子,汁液濺出來,燙到嘴角,秦見月疼得皺眉。

紙巾貼在唇邊,他幫她擦拭,又溫聲說:“先別吃,晾一晾。”

好吧。把吃的放下,秦見月乖巧坐了會兒。沒有話說,她撩起眼皮,怔怔看著雪夜裏的月亮。又是一個十六,想起李白的詩。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台鏡,飛在青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