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人對陌生人如何產生興趣?條件之一,是那位陌生人有和自己趣味相投的一部分。

下一秒,秦見月得到齊羽恬的誇贊——“哇塞這聽起來好厲害,怪不得你語文都能考150。”

突如其來的誇贊又為她提高了一點“回頭率”。

然而,不要說回頭,程榆禮連步子都沒頓下來半分。

他是……真的沒有聽見嗎?

終於到一樓,走到廣場,人潮散開。

程榆禮步伐走得越發匆匆,很快就消失在這片滾滾流動的少年身影之中。

秦見月的賣弄失敗了。

說不上失望,意料之中的被忽視已經讓她習以為常。

而程榆禮此刻卻看著她輕輕一笑,間接地告訴了她“實情”。他聲音輕淡,語調倒有點佩服的意思——“以前替我們班班長買過這個,沒想到你居然也喜歡讀。應該讓你跟他交流交流。”

秦見月愣了愣,一下成了啞巴。

最終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笑她一廂情願的徒勞。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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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月又跟著程榆禮去見了一次奶奶,是沈凈繁很想見她,喜歡聽她唱曲兒。不過這回倒不是在她那低調奢華的四合院,沈凈繁去了一趟青隱寺做義工,晚上叫程榆禮去廟裏接她。

祖孫三個人到外面用餐。

奶奶是個好相處的人,她不像程媽媽那樣面子上裝著假隨和,反而人很直率,因此喜歡就是真的喜歡,不喜歡也不會藏著掖著。

秦見月喜歡和她聊天:“奶奶您在廟裏做義工多久了。”

“早得很,我年輕時候就皈依了,到現在少說也有四五十年了。”

沈凈繁是個一開口嘮就停不下來的,在菜館裏,她銜著一口糕點,含糊地說,“那時候廟裏頭香火倒是沒這麽好,特別是咱們這一帶,沒有南方那麽熱衷拜菩薩,道場都在南邊兒。也就是這兩年開始人多了些,平日裏也忙。”

秦見月似懂非懂地點頭,悄悄牽了牽程榆禮的袖子:“皈依是什麽意思?”

程榆禮尚未開口,老太太搶在前面解釋:“皈依佛門呐,皈依。”

秦見月一驚,又悄悄跟程榆禮說:“那怎麽辦,我剛剛點了肉。”

他憋不住笑:“沒聽過一句話麽?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說時遲那時快,一筷子鴨掌被夾進嘴裏,沈凈繁豎著大拇指贊嘆:“這芥末鴨掌,夠地道。”

程榆禮也擡起手,一筷子夾到見月的碗裏。

她咬進鴨掌,嗆得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身體在和入侵的食物作鬥爭。

奶奶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記得從前咱們總來這家吃,老菜館兒了,這老板跟我可熟。”

程榆禮微笑說:“您記性倒是好,我怎麽不記得了?”

“你怎麽不記得了?”沈凈繁呵了一聲,“你那會兒多小啊,跟小楊、小九在這胡同裏撒丫子亂跑。踢什麽破球把人家玻璃給cei了,大半夜的上咱家門討說法,你爺爺讓你給氣得大半夜上醫院,你不記得了?”

程榆禮是真沒印象,失笑說:“那球指定不是我踢出去的,八成是鐘楊那孫子給嫁禍了。”

沈凈繁也笑眯眯:“我尋思也是,他是挺沒規矩。”

程榆禮想了想,忽的問一句:“小九是誰?”

沈凈繁嘖了一聲:“怎麽連小九也不記得了?夏叔叔他閨女,高三跟你一個班來著,後來出國了,沒印象了?”

程榆禮若有所思點頭:“您不提我都快忘了,她還有這麽個諢名兒。”

“是啊,那時候還說給你倆定個娃娃親來著。這麽一算,你爺爺給你找的這親家也夠多的。”

秦見月總算嚼完了鴨掌,她拿著紙巾擦著被芥末催出的滾滾熱淚。

沈凈繁話說一半,才意識到什麽,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嘿喲我這嘴,瞎說什麽呢。凈在這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姑娘你別介意。”

秦見月勉力微笑:“沒事的。”

程榆禮一邊幫她倒水,一邊問沈凈繁:“夏叔叔這幾年怎麽樣了?”

“他呀,這得問你爸媽了。我能關心這些事兒?”

沈凈繁說著,又意猶未盡夾一只鴨掌啃了起來:“我只知道他閨女回來了,你要是碰上了就跟人打個招呼,怎麽說也是小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有的時候人這情分還得自個兒主動去聯絡,說斷就斷怪可惜的。”

“嗯。”程榆禮淡淡應,“知道了。”

再後來的話題就回到秦見月身上,她便漫不經心地扯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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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定律。越怕出事,越會出事。

有時候你越忌憚什麽東西,它偏偏就會猝不及防地出現,扼住你的咽喉,撞碎你的光榮。

和奶奶吃完飯,約莫半個月以後的某天,程榆禮下了班說帶秦見月去逛逛超市,買些生活用品。

那天她休假,正好在手機上刷著做菜小視頻,忙應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