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頁)

她總算有點兒著急了:“程榆禮,你咄咄逼人。”

他笑起來,揉揉她的頭發:“不好意思,我有點八卦。”

“停止你的八卦。”她皺著眉。

“好好好,不說了。”程榆禮放下那點好奇,用指腹搓了搓她擰起的眉心,沒再戲弄她,而後指著外面的花園說——“今天有人來給你送東西,出去看看?”

“嗯?”秦見月還挺好奇,“給我送東西?什麽啊?”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面走,赫然看到一輛粉色的超跑停在外面。

“店員開過來的,說是——”程榆禮倚在門邊回憶一番,把對方的話復述給她,“內娛第一萌妹的禮物。”

“……”秦見月一臉復雜,“好吧,是我朋友。”

她萬萬沒想到齊羽恬竟然出手這麽大方。

因為一直在外地拍戲,昨天婚禮就給她請過去幾個化妝師,齊羽恬本人卻沒到場,晚上有給見月發消息。但她那時忙著恩愛,也沒有回復上。

她看著這輛車,感慨萬千。

也不知道大家怎麽都不約而同愛送她車呢?秦見月真的不喜歡開車。

遙想當年在學校一起為了省零花錢,緊巴地吃泡面的日子,短短幾年便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起碼對齊羽恬來說,是時過境遷。她現在可以豪爽地一擲千金送見月一台車,但秦見月卻無法回贈。有一些距離早在人生的岔路口就不知不覺被拉開。

秦漪對她說:小程都這麽能掙錢了,足夠養你一個老婆。

可她很清楚,程榆禮的富裕並不屬於她。也不能夠成為她炫耀的榮譽。

還是唏噓。

秦見月給齊羽恬發消息:太貴重了啊,還不起。/苦澀/苦澀

齊羽恬:誰要你還了?

齊羽恬:我結婚的時候你來給我演幾個節目就好。/耶/耶/耶

秦見月笑著,心頭一暖。她回:嗯。

這天,秦見月回到家中整理書桌,順走了一些日用品,堆放了十多年書的桌子就這樣被清空了,從未見過它如此幹凈,異常的面貌,還有幾分奇怪。

空蕩的桌面上最終只擺著一本牛皮封面的本子。

不難看出,它早已泛黃褶皺。秦見月就這麽看著她這本高中時期的日記本,反復地在帶走和留下之間遲疑不決。

她翻開到最後一頁,沒再去讀那些密密的文字,只看到角落裏的頁數。

Page129。

她習慣一頁只寫一篇日記,129篇日記,全部都是第二人稱。

就像129封沒有寄出的情書。

“好了沒!還有東西嗎?!!”樓下請來搬家的大叔突然吼了一聲。

秦見月從深不見底的回憶裏抽身,把日記本揣在包裏:“來了來了!”

最終出於擔心秦漪或者秦灃隨意進出她的房間,秦見月還是把日記帶走了,和它習慣性放置在一起的,是那本被她翻來覆去讀了三四遍的《洛陽伽藍記》。

秦見月特地找來梯子,將日記本塞到了書櫃的最上面一層。

她舍不得丟棄,但也決心不會再看。

他們有值得期待的更燦爛的未來,她終於慢慢接受過去已被定格在那一年的6月2日。

那一天是一道分水嶺,在山嶺的後面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秦見月,為她注定被人潮吞沒的宿命唱著最後的挽歌。

少女的心事是孤島,島上的她捧著孤寂凋零的愛意,在不見天日的漫長時光裏,連同她雨打風吹的青春,被海水無聲無息地吞沒。

沒有人會知道它的存在與葬送。

站在梯子上,將本子嵌在書櫃的最裏層,緊緊貼墻。秦見月就這樣伸著手,許久沒有動彈,手臂都變得僵硬。

“啪嗒!”

另一只手上的書掉在地上。

秦見月慢慢往下面爬。

一道身影已經先她一步折下,拾起書本。

“怎麽還看這個?”程榆禮也是有點不客氣地就翻了起來,幾眼瞄過去,很晦澀的文字,“看得懂?”

“多看幾遍就懂了。”她將書奪過去。

因為這本書,又想起另一件被虛榮心挑起的荒唐事——

晚自習結束之後,她為了跟上從上面樓層下來的程榆禮,拉著齊羽恬一路小跑。

放學人多,她們被堵在樓梯轉角。上了一天課,眼含倦意的少年從樓下邁步下來,步伐懶倦。

秦見月見勢插入隊伍中,順利地“貼”在了他的身後。

抱在手裏的書不小心掉在地上。

是齊羽恬幫她撿起,並好奇問道:“什麽書啊?洛陽什麽記?這字讀什麽?講什麽的?”

秦見月掀起眼皮看著他纖白潔凈的後頸,還有柔軟的黑發。

“就是,從前在洛陽有個寺廟叫伽藍寺,講的就是和這個佛寺有關的一些知識。”在略顯嘈雜的樓道裏,秦見月字正腔圓,稍稍提高聲音講完這一句話。

偶爾,也會在他跟前發生,這樣十分刻意的表演和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