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2/2頁)

宴雲何仿佛沒發現虞欽的忐忑,體貼道:“時辰尚早,你趕了一夜的路,可要吃點東西?”

這回虞欽沒有拒絕,他想同宴雲何一起用膳。

永安侯府的早膳自然豐富,宴雲何又命人多加了幾道,全程安靜用膳,倒是從來食不言的虞欽數度欲言又止。

直到用膳結束,宴雲何用茶水漱過嘴:“你怎麽一直看我,想說什麽?”

虞欽將暗道中發生的那些事說了,他為何要跟周佑二人進去,又為什麽會受傷,原原本本,前前後後都交代了個清楚。

事情跟宴雲何猜想中的沒什麽差別,他頷首道:“看來周士甫要比想象中的更忠於佑延璟,不過他應該也知道跟朝廷對上,這仗打不贏。與其留在城中垂死掙紮,倒不如跟佑延璟離開東平,看何時才能東山再起。”

“佑延璟不願回京城,他不信陛下。”虞欽道。

宴雲何用手帕擦拭過唇角,拋擲一邊,笑了笑:“他要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不會把性命交給陛下。雖說陛下現在仍念及先太子恩情,但時間久了,便不好說了。”

虞欽聞言,目光微動。

雖然那神情一閃而逝,但還是叫宴雲何捕捉個正著:“怎麽了?”

虞欽搖頭道:“無事。”

宴雲何直直地看著虞欽,分明仍是剛開始冷靜的神情,卻好似從哪裂開了一個縫隙,內裏洶湧而出的東西,馬上就要將虛假的外殼擠壓得四分五裂。

“到底發生了何事。”宴雲何再次問道。

虞欽垂下眼,回避了宴雲何的目光,未等他想出該如何將這話題接過去,就看到宴雲何起身,吩咐仆役們將膳食都收下去。

下人們魚貫而入,動作輕而快地將東西都收了下去。

等室內空了下來,宴雲何便一把抓住了虞欽的手腕,把人從廳堂一路拖進寢居,強硬又不失溫和地把人推到了床上:“衣服脫了。”

虞欽詫異之極,聞言窘迫地看了看四周,天光大亮。

況且剛才不是讓人去請了大夫,可能沒一會便會來人。

“淮陽。”他討饒般地喊著宴雲何的字。

宴雲何沉著臉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虞欽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坐起身解開了腰帶,順從地脫下衣裳。

腰腹處只剩下一道疤,證明這裏曾經有一道幾乎要了虞欽性命的傷口。

宴雲何將指腹壓上去,力道輕柔地觸碰。

然而粗糙的指腹在那新生的肉疤上滑過的感覺,卻是那麽地癢,虞欽勉強忍住,卻見宴雲何抽回手,伸手拉開床邊的暗櫃,從中取出一樣東西。

那是根紅色的祈福帶,上面卻沒有任何字跡,注意到虞欽的目光,宴雲何握著手裏的東西:“本來想用來給你祈福的,現在看來它有別的用處。”

“什麽?”

宴雲何伸手抽去他頭上的發簪,等那漆黑的頭發散落下來,再用手裏的東西蒙住了對方的雙眼。

虞欽很聽話,沒有任何反抗。

又或者說再次見到他,虞欽便一直處於謹言慎行的狀態。

看著那張被深紅覆住雙眼,不見減色的面龐,宴雲何低聲道:“剛才瞞了什麽?”

被奪去視線的虞欽,本能地伸手想要觸碰宴雲何,確定對方的存在:“淮陽,你在生氣嗎?”

“沒有。”宴雲何答得很快,看著虞欽抓住自己袍子下擺的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將對方的雙手綁住後,輕輕往床上一推。

虞欽沒怎麽掙紮地倒在床上,不安地動了動:“淮陽。”

宴雲何站在床前,再次摸著虞欽的傷疤,直至那裏都泛起淡淡的粉意,旋即將手往上伸,直抵喉間,微微用力地扣住。

像是粗暴地撫摸,又像溫柔地制服。

“我再問一遍,你瞞了我什麽?”

看不見宴雲何的臉,虞欽只能從對方的語氣中猜測著對方現在的心情。

“只是一些胡言亂語,沒有被證實過的事情,說出來你也只會覺得荒唐可笑。”虞欽急聲解釋道。

宴雲何沉默了很久,虞欽下意識坐起身,伸出被捆住的雙手,這回他觸碰到溫暖的身體,宴雲何沒有離開,仍然站在床邊。

他抓住對方,將臉貼了過去,直到面頰貼住溫熱的身軀,虞欽才眷戀地,微不可查地嗅了嗅宴雲何身上的氣息。

宴雲何垂眸看著試圖親近自己的虞欽,抓住那冰涼的發梢,逼迫對方離開自己身體。

他看到虞欽因不滿而皺起的眉心,卻絲毫不見動容。

宴雲何再次伸手扣住虞欽的頸項:“騙我,瞞我,擅作主張,肆意妄為。”

“虞欽,你覺得我在生氣嗎?”

“我不生氣,我只是想把你關起來。關在由我親手打造的囚籠,放在目光所及之處,片刻不離。”

“因為只有這樣,寒初才會聽話。”宴雲何溫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