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第4/5頁)

“本宮自會擔待。”

馮如月畢竟不是無知蠢婦,懂得變通。丈夫已經病成這樣了,假如春梨的推測是正確的,斷藥試驗一番方是救人之道。

辛萬青不敢頡頏,改口進言:“奴才聽說陛下南巡時將‘皇帝行寶’交僖妃娘娘保管,還請您讓她盡快交出來,下詔時要用的。”

馮如月猛瞥他一眼:“你就這麽盼著陛下死?”

辛萬青慌忙跪下,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兩巴掌。

“奴才該死!立刻打爛這張臭嘴,再不敢胡說了!”

馮如月看出他對朱昀曦沒真心,更傾向相信春梨的話,領著侍從火速回到長春宮,悄悄吩咐心腹侍女玉竹:“馬上去叫你那個對食陸君越接滎陽君入宮,一個時辰內必須往返。”

玉竹背著皇後和宦官結對食,冷不防被戳穿,嚇得失魂跪倒。

馮如月說:“我平日雖不大操心,但你這點事還是瞞不過我的。那小越子人還不壞,我縱著你們就是想有朝一日用得著他。你快去,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可是辛萬青的人封鎖了宮門,以什麽理由出去呢?”

“把我的令牌交給他,就說奉我的命令去給我娘家送信。還有,叫他見到滎陽君以後都聽她調度。”

玉竹趕緊去了,馮如月讓人將寢殿裏的漏壺設置成一個時辰,開始忐忑的等待。

柳竹秋這一天半也過得揪心扒肝,下午瓔兒讓她陪玩解九連環,她花一小半心思教女兒解環,另外一大半用於憂思。

這時許應元到訪,他打聽到關於辛萬青的重要情報。

“倚芳院有個叫雲仙的□□是辛萬青的相好,我剛去找過她,套出話來。辛萬青常在雲仙處和鐘啟宇的小兒子鐘春陽見面密談。”

談話內容不得而知,據雲仙說鐘春陽十幾年前曾任仙居知縣,就是在那時和辛萬春攀上交情的。

彼時的辛萬春還在酒醋面局當差,職位低卻是個貪錢容易的肥缺,所以很早就寄錢回家廣置產業,讓弟弟們發家致富。

鐘春陽在仙居任上兩年,按官場討好內宦的規則大力幫襯辛家,由此與辛萬春結為好友。

鐘啟宇辭官了,仍是浙派官員的首腦,辛萬春與他的小兒子是密友,那必然與浙派有勾連。

陳維遠死前警告朱昀曦別回宮,叛賊定是宮裏人,八成就是辛萬青。

殺害竇妃母子、襲擊陳維遠、楊自力等兇案只怕他都有份。目下皇帝病重,馮如月讓此人負責宮內守衛和聯絡事務,真似藏蠍於袖,納蛇於靴。

柳竹秋徹底坐不住了,讓許應元快去通知柳堯章,叫蕭其臻速想對策。

許應元出門片刻又轉回來,還領著一個客商裝扮的鬥笠客。

他振奮地搶先垮過門檻,指著來人說:“滎陽君,快看是誰來了!”

柳竹秋不等對方摘下鬥笠已認出來,喜道:“雲杉!”

“柳大小姐,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雲杉取下鬥笠,悲喜交加地同她見禮。

他在廣州當差,進京必是奉了聖旨。

柳竹秋不及敘舊,先問:“是陛下調你回來的?”

雲杉說:“陛下在廣州時曾有密令,假如陳公公身故,我便立刻回京接任司禮監掌印一職。”

“有詔書嗎?”

“有。”

雲杉取出隨身攜帶的密詔遞給柳竹秋,在她閱覽時說:“我是七月二十八收到陳公公死訊的,當天就將公務托給副手,帶了些隨從連夜動身。這一路上不敢停歇,跑死了五匹馬才在今早趕到京城。”

他進城後按朱昀曦當日指示沒急著回宮,先與錦衣衛的密探接頭,知道皇帝病重,辛萬青正主持司禮監和東廠事務,奉皇後旨意封鎖了禁宮。

“我覺得事情可疑,就聽陛下的話,先來找你商量。”

柳竹秋詫異:“原來是陛下讓您來的?”

雲杉鄭重點頭:“您的事陛下全告知我了,不管您對他誤解有多深,他最信任的人終究是您。如今他有危難,還請您仍像從前那樣護衛他。”

說罷伏地叩首。

柳竹秋忙讓許應元扶起他,真誠道:“多余的話都別說了,陛下有難就是國家有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當勠力護駕。但那辛萬青很可能是浙派黨羽,陳公公和慶王等人或許都是他參與謀害的。他把持東廠,想必知道你回京了,你貿然入宮說不定會中圈套。”

雲杉救主心切,明知是陷阱也不肯久待。

柳竹秋正勸他,下人來報,有自稱皇後娘娘使者的人求見。

她質疑來人真假,請雲杉和許應元到屏風後躲避。

俄爾,一個穿藍綢曳撒的青年快步入內,雲杉認出是當日同在東宮當差的夥伴陸君越,沉住氣聽他和柳竹秋講話。

“皇後娘娘命奴才接滎陽君入宮。”

“娘娘何事宣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