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第3/4頁)

強盜上身的皇帝搶劫般扒光她的衣物,靠本能實施征服。

帳內黑雲密布,天地仿佛合攏,萬物同鼎,紛紛揚揚的氣泡擦過二人的身體。

柳竹秋像丟了鎖的匣子囚不住三魂七魄,很長一段時間只聽到千軍萬馬踏過的聲響,接著世界屏住了呼吸,開始永無止境的下墜……

時間久到如同做了一場南柯夢,她耗盡力氣,不用麻藥也動彈不得了。

激情卷走狂躁憤恨,朱昀曦像平靜的大海恢復無害常態,抱著柳竹秋在潮汐中靜靜漂浮。

情、事剛揭幕時雙方好似戰場交鋒恨不得揉碎對方,然而沒過多久,快感的沙暴襲來,他們天然契合的身體都違背心智做出了令本人不齒的反應。

感受到彼此的貪占,朱昀曦確定他仍舊深愛柳竹秋,並且相信她內心亦如此,右手環住她的肩膀,左手掌在她側腰上仿佛為安放他的手而存在的光滑弧線裏輕輕摩挲,臉貼住她的後腦柔聲問:“你分明還對我有情,為什麽不肯承認呢?”

不旋踵,前方鉆出冷笑,女人剛剛還柔弱無骨的音色又硬似冰刀。

“陛下姿色撩人,如此賣力伺候,臣女當然卻之不恭。”

寒風刮過,一口氣吹滅朱昀曦復燃的希望,他慢慢襯坐起來,翻過她的身子觀察。

昏暗光線下柳竹秋面帶譏笑,原本鬢發散亂的狼狽形容因濃濃的嘲諷呈現勝者姿態。

“臣女以前最愛陛下這張臉,可如今多看一眼都覺厭惡。”

她冰冷的指尖戳在朱昀曦面頰上,鋼錐也紮進了他的心裏,慘敗猶如野獸兇狠追咬,他潰逃下床,感覺在荒原中迷失方向,無措無助地戰栗著,絞盡腦汁,最終只發出色厲內荏地嘯叫:“柳竹秋,我絕饒不了你!”

東暖閣正式轉做囚籠,門口窗外站滿充當獄卒的宮人,說皇帝有旨,她不回心轉意就休想出去。

柳竹秋以絕食應對,一天一夜水米不沾。

朱昀曦見狀陪她餓了一天,第三天早上穩不住了,決定使出最後的手段,在乾清宮大殿上舉行簡化的封妃儀式。

柳竹秋被兩個宦官拖拽著來到殿上,朱昀曦高居禦座,臉色比她蒼白,密布的血絲使他的雙眼狀如火炭,痛楚灼人。

“柳竹秋,朕早為你備好一份大禮,今天便賞給你。”

三個宮人呈上捧盒,一個裝著皇貴妃的衫袍霞帔,一個放著珍奇佩飾,一個盛著十二龍鳳的鳳冠。

那珠光璀璨的鳳冠比圖冊上精美得多,是世間最華麗的枷鎖。

看她表露抗拒,朱昀曦冷聲下令:“伺候柳貴妃穿戴。”

柳竹秋固然虛弱,也非提錢木偶,狠狠掀翻了裝衣服的盒子。

宮人們慌張木立,耳聽皇帝嚴聲道:“貴妃不願更衣,就先給她戴上耳環。”

柳竹秋知道朱昀曦要下毒手了,不要命地抗擊試圖逼近的宮人。

“按住她!”

狠戾的呼喝聲後,宮人們采取暴力七手八腳扭住柳竹秋的胳膊,硬生生將她的腦袋按在凳子上。

陳維遠奉命拿起首飾盒裏的純金宮燈耳環,忐忑地走到柳竹秋身旁,萬般作難道:“陛下,娘娘沒有耳洞啊。”

“現給她穿,看她以後還怎麽扮男人!”

瘋狂的叫喊恍如來自地獄,柳竹秋身體驀地僵硬,視線錯愕地射向禦座。

她沒想到朱昀曦會以如此殘忍的方式羞辱她。

被她的目光照射朱昀曦頓覺亂箭穿胸,攥緊衣袍催促陳維遠動手。

是鞭子先折斷,還是烈馬先發瘋,就賭這一把了。

陳維遠咬牙遵旨,用燒過的大頭針刺穿柳竹秋的耳垂,未等血珠流盡便戴上耳環,再捧起鳳冠按在她頭頂。

完成這一串差事,參與者和旁觀者都胸喘膚汗。

朱昀曦的手心背心全濕透了,緊張凝視那已經僵癱多時的女人,估計她暈過去了,忙命人查看。

陳維遠剛伸出手,柳竹秋晃動著爬起來,她的耳孔還在滲血,染紅了耳環上的兩盞宮燈,又順著宮燈下的流蘇滴在肩膀上。

幾經蹂、躪的衣衫皺如鹽菜,與頭上莊重華麗的鳳冠格格不入,更不和諧的是她厲鬼般的神情,十輩子的深仇大恨方能淬煉出那樣的殺氣。

她頂著笨重的鳳冠蹣跚逼近禦座,朱昀曦像被毒蛇盯住的老鼠,冰涼的身體無法作動。

左右侍從已做好護駕準備,急等皇帝下令拿下散發危險氣息的女人,柳竹秋剛擡起手,他們便擺出防禦姿勢。

柳竹秋旁若無人地摘下耳環,使勁擲向朱昀曦,他雪白的臉沾了幾點血痕,更顯惶愕了。

眼睜睜目睹柳竹秋取下鳳冠高舉過頭,竭盡全力朝地一貫。

那價值連城的寶物瞬間龍夭鳳折,珍珠寶石滾豆似的滴瀝瀝四下流散,跌落到大殿各個角落,將驚恐深深烙印在人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