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第2/3頁)

即刻魂不附體叩頭哀告:“奴才一時不慎被柳大小姐套出口風,請殿下治罪。”

“還真是你這狗東西壞事!”

朱昀曦跳一起來一腳踢中他的下巴。

雲杉摔了個後仰,嘴唇磕破,牙齒也掉了兩顆,滿嘴鮮血地滾出一丈,這才醒悟太子在詐他。

他顧不得疼痛,迅速爬回來磕頭哭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朱昀曦兩邊太陽穴嵌入燒紅的鐵釘,真想靠發瘋來逃避殘局,可惜頭腦偏生異常清醒,擅自條分縷析地為他呈現因果。

柳竹秋重情重義,知道他用卑劣手段暗殺青梅竹馬的愛妾,當然會認定他兇殘無情。

難怪她會怕我,剛才我沖她發火時她一定在聯想我殺死池選侍時的神態,並且深信我將來也會這麽對她。

朱昀曦自覺受了潑天冤枉,又必須承認這“冤屈”是除自身以外的人都無法認可的,像被戳中腹部的蠍子,只會張牙舞爪掙紮。

“混蛋,怎麽會是你出賣我!你怎麽敢!”

意想不到的背叛一同推動狂躁,他沖著雲杉暴踢幾腳,取下墻上的寶劍,拔出雪亮劍鋒抵住他的眉心。

雲杉自忖必死,哭道:“別臟了殿下的手和屋子,讓奴才回去自行了斷吧。”

他抽泣著慢慢往外爬,仿佛一條受傷的蟲子。

朱昀曦理智復蘇,摔掉兵器喝罵:“你一死她更要恨我,真想害我做暴君嗎?!”

雲杉趕緊調頭爬回去,哀惶地聽候發落。

朱昀曦計拙,只能想到笨辦法,倉促下令:“你馬上去找她,跟她解釋清楚,讓她相信我不是壞人,是被逼迫才那麽做的!”

雲杉的命攥在他手裏,明知是鐵墻也得硬著頭皮撞上去,不久鼻青臉腫出現在柳竹秋跟前。

柳竹秋猜朱昀曦拿他泄憤了,義憤憐憫地叫他坐下說話。

雲杉撲通跪地,哭著哀求:“大小姐,你行行好救救我和白桃吧,你若不回心轉意,殿下定會殺了我們。”

柳竹秋驚異,稍後猜出端倪。

“他知道白桃告訴我池選侍的事了?可我一個字都沒跟他提過啊。”

雲杉心如苦膽:“殿下詐我說你知道了,我猜是白桃跟你說的,怕扯出她,只好認了。”

柳竹秋憂煩:“他的心計是越來越多了。”

話未完,雲杉已抱腿哭嚷:“大小姐,我知道你當我是殿下的說客,我說的話你不一定相信,但池選侍死得真不冤枉啊。殿下給過她很多機會,當年在漱玉山房李尚宮半夜跑到太子妃娘娘的寢殿捉奸,差點害死你們。那事池選侍也有份。還有荊花蜜你還記得嗎?皇後想用這蜜毒害殿下,殿下小心提防不肯吃甜食,池選侍便天天用荊花蜜燉了甜品進獻,哄著殿下吃。殿下仍沒拆穿她,把那些甜品都叫我吃了。直到後來你去東宮探望,池選侍向皇後告密,害得殿下中毒,幾乎丟了性命。殿下這才找她來審問,她也承認是皇後的奸細,當初進宮就是來幫皇後監視迫害殿下的。你說這樣的禍害能留在身邊嗎?這都是池選侍忘恩負義,並不怪殿下狠心啊。”

柳竹秋冷靜問:“那玉乘黃又是怎麽回事?它不是殿下最寵的愛駒嗎?”

雲杉語塞,急著為朱昀曦找理由。

“那畜生也不知好歹,出事前不久無故撒野,差點咬傷殿下。殿下寒心才……”

柳竹秋嘲謾:“他一寒心就能把曾經的愛物置於死地,所以我才說他可怕。有朝一日我也讓他寒心,被他當叛徒,下場可能比池選侍和那匹馬更淒慘,現在和他斷情是在自保。”

雲杉料到她會這麽說,只好拿自個兒和白桃的命做要挾,指望她能心軟。

柳竹秋不上當,沉穩開解:“殿下對你還有感情,只要別供出白桃,他是不會重罰你的。最多不再重用你,把你打發到別的地方去。”

雲杉聞言憤怒,爬起來大罵:“柳竹秋,你真這麽絕情嗎?枉我當年舍命救你,你居然恩將仇報,還有什麽臉自詡仁義!?”

他激動地道出柳竹秋擊登聞鼓告禦狀時,朱昀曦心疾發作,皇帝皇後疑心是受溫霄寒擊鼓驚嚇,準備懲處時,他挺身攬下罪責,險些被皇帝處死的經過。

“那會兒我看殿下實在喜歡你,甘願拿自己的命去換你的命。我五歲起便跟著殿下,他戴我恩重如山,我也把他當成我的父母我的天,現在因為你害得我們主仆失和,你於心能安嗎?”

柳竹秋不忍傷他,正有口難辨,春梨甩簾子沖進來,怒斥雲杉:“你和你主子翻臉幹我家小姐什麽事?要怪就怪太子疑心病太重,老覺得人人都要害他!你當初救人也是為著向太子盡忠,幹我家小姐什麽事了?憑什麽說她虧欠你?還有,太子殺妾殺馬本就很殘暴,你不怪他缺德,反賴我家小姐錯解他,想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專心當狗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