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主課終於上完,班裏一片輕松,紛紛收拾書包整理東西,“不過好煩啊,今天回去又要背課文。”

“有一說一,我最煩的就是“全文背誦”這句話了,沒有之一,每次看見都想一頭撞死,真的累了。“

有人翻著語文書這麽吐槽著。

友枝去接水,祁凜正好也起身,一個沒注意兩人差點撞上,好在她及時停住,對方的身子也因此停了停。

他個子挺高的,友枝才堪堪到他肩膀。

在這樣的距離下,她的目光隨即落到他左耳,上面有幾尾淺淺的耳洞痕,而耳垂中部的那個洞痕最明顯,也頗深。

友枝一愣,睫毛輕輕扇動。

他之前戴的那個耳骨鏈,貌似很精致漂亮,下次再看到他戴,她一定要記下樣式。

這麽想著,她頓了頓,隨後把身子側到座位裏,祁凜的視線輕輕掃過友枝,然後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

照樣回家,吃飯,等把作業寫完了,友枝趴在床上跟好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也不知道陸疾怎麽找到她的聯系方式的,在ig和artistic上各種輪番轟炸,持續不斷地騷擾她,友枝被煩到不行,拉黑了他好幾個賬號。

這人的言辭裏總是透著輕視,而且他好像很不喜歡女人,自認女人低他一等似的,但偏偏友枝就什麽事都能壓他一頭,他氣的要死,卻沒辦法。

在對方又一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終於不耐煩了,接起:“我說你有完沒完?閑的沒事幹了是不是?”

那頭的人一愣,過了半天才說話:“你居然接電話了啊。”他頓了頓,又恢復了那種討人厭的語氣,“我告訴你,這次Diamond大賽我絕對會擊敗你,讓你意識到我們的差距,到時候看你還怎麽得意,明明我才是最應該成為Dr.江的徒弟的人,”說到這,他語氣嫌惡,“你一個女人當什麽首席弟子,趕緊把位置給我讓出來,然後自己滾去分院。”

“對了,老爺子讓你去市區龍臥分院領畫具,還有,看最近網上那麽多人罵你你居然還坐得住,真可憐呢,哼,怎麽樣,要不要我去……”

他話還沒說完,友枝不客氣地開始回懟: “請這位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沒發育的的癌晚期患者有病盡早就去醫院治,我覺得精神病院就挺適合你,成天叭叭叭也不怕閃了舌頭,哦對了,畢竟你是長舌男嗎,舌頭閃不了,只能打結。”她說著輕笑一聲。

“你!”那頭的人被氣的要死,“你他媽再說一次?你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我可是……”

“至於首席,”她笑了笑,“如果某人那差到狗看了都搖搖頭的辣雞畫技都能當首席弟子的話,我們龍臥院才真是要完蛋了。”

“有這閑工夫給我打電話冷嘲熱諷,不如把你如同狗啃的畫技再提高一下,下次比賽不要再輸的連條褲衩都不剩了,也不嫌丟人,再、見。”

她一直對這個厭女的傻逼男的深感無語,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調了下ipad的微信視頻頁面,桑晚在那頭磕著瓜子問她:“那個人又煩你了?他怎麽陰魂不散的。”

友枝深深嘆了口氣,湊到鏡頭那裏試圖貼貼自家好友:“我也想知道。”

陸疾是她同門師弟,比她小一個月,是油畫世家的公子。

二人同屬“龍臥”的“折瑰油畫部”——“龍臥”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私人藝術殿堂統稱,各地皆有分設,規模宏大,匯集了東西方各個畫派的知名藝術大師。他們以創造中國新一代青年藝術家為己任,推薦人才入龍臥,輸送新鮮血液,選拔並培養優秀的藝術人才。

早幾年“折瑰油畫部”首席江宴禮破格選了她當自己唯一的弟子,一直崇拜江宴禮、想當他徒弟卻沒當成的陸疾於是對友枝懷恨在心,這幾年他總找她茬。兩人見面總不對付,回回都掐架薅毛。

但大多是陸疾單方面對她的騷擾,友枝壓根不想搭理他。

這次油畫大賽,陸疾估計也卯足了勁想要超過她。

“我看這人損的很,在憋大招呢,枝枝你小點心,可別輸給他。”桑晚說。

“不會的。”

友枝看向畫板上釘著的那張小油畫,這樣篤定地回答。

“我有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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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想當一下語文課代表嗎?想當的同學請舉一下手。”

第二天的語文課,站在講桌前的江露開口,她滿懷期待地掃視著自己班裏,可惜應答者卻寥寥無幾。

友枝掀了掀眼皮,心不在焉地抄著文學常識,沒過多久,覺得手腕開始酸痛,她晃了晃腕子,發現沒墨了,換了支筆繼續寫。

三篇文言卷子,兩張數學小測,兩張英語周報,這還不算歷史地理政治這些雜七雜八的筆記和作業。

而且她還要回去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