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3/4頁)

柳晏清有些疑惑,柳漁指了指茶樓外伍金駕來的那輛騾車:“那車裏,我當時情急。”

她只是想把人給廢了,可不想拖出人命把自己搭進去。

柳晏清明白了什麽,讓母親陪著柳漁,自己大步行了出去,至騾車後把車門簾一撩,裏邊死魚一樣躺著個漢子,嘴被巾帕塞著,一點反應也無。

騾車裏昏暗,一眼瞧上去並不像哪裏有傷,倒像是被反捂了蒙汗藥昏了過去,只是姿勢有些詭異,像是昏迷前極力的掙紮過。

柳晏清鼻翼動了動,聞到一股詭異的腥臊相間的味道,他眉頭一動,掀簾上了騾車,不一會兒下了車,面色極其古怪的看了一眼茶樓外被母親扶著的一臉柔弱的小堂妹。

兩個捕快一並跟了過來,見柳晏清面色古怪,問:“柳哥,怎麽了?”

柳晏清不自在的清了清嗓,道:“沒什麽,你們先回衙門吧,我家一直在找的妹妹應該是找到了,還請你們替我向劉頭兒告個假,今日我就先不回衙門了。”

兩個同伴都往柳漁那邊望了一眼,早在柳晏清出來時,他二人就看到柳晏清娘身邊的姑娘了,竟就是晏清一直在尋的小堂妹。一時都有些移不開眼去,卻也知道不好多留:“這樣的大事,確實是該告個假,放心,我們回去就跟頭兒打個招呼。”

柳晏清想了想,叫住正要離開的二人,道:“這伍金,先捆了回去,扔牢裏蹲兩天再說。”

“行。”那二人相視一眼,連多一句都不問的,就應了。

伍金是幹嘛的,他們這些捕快門兒清,要關他幾天都不需要問緣由,滿身都是把柄。

而且犯在柳晏清家人手上,人家裏還剛找回來小堂妹,倆捕快心裏多少也有些猜測,押著伍金離開了。

待二人走了,柳家人才往縣裏醫館去,路上柳晏清問了問情況,聽騾車裏那個是柳漁繼兄,和著繼父和舅兄伍金下藥要賣了她,柳晏清的拳頭是捏得咯嘣響。

柳大伯娘更是氣得手都在抖:“你娘呢?包氏她就叫人這麽作賤你?”

柳漁腳步一滯,頓足問柳大伯娘:“您說什麽?我娘姓包?”

柳大伯娘給她問住了,點頭道:“是啊,姓包,名翠雲。”

柳漁臉色一下子白了,看著柳大伯娘道:“那您恐怕是認錯人了,我娘姓王,名巧娥。”

王巧娥?

幾個人一時全愣住了。

柳大伯娘果斷搖頭,拉住柳漁道:“不會認錯人,這長相、年齡、胎記,全都對得上。”

柳晏平和柳晏安兩個一個二十,一個十八,當年家中生變時他二人還小,還是沒記事的年齡,一時有些迷茫,柳晏清卻是清楚,點頭道:“我娘說得不錯,我還記得祖母和二叔的模樣,小妹你與祖母是極像的,和二叔也有四五分相像,若非血緣至親,這世間又怎會有三個如此相像之人。”

聽這遭遇也知柳漁處境極糟,今日在縣城中敢下那樣的狠手,怕也是被逼到了絕境,現在以為認親認錯了,臉色都微微發了白。

雖是才相認的堂妹,相處不過盞茶時間,可或許血脈本身就是極神奇的東西,又或許他從小記著的就是祖母的遺命,找回這個妹妹,把柳漁的遭遇只窺了冰山一角,柳晏清心中已是絞痛難忍。

語氣極為篤定的告訴她,沒有認錯,不會有錯,連稱呼也不動聲色換了。

柳大伯娘也拍拍柳漁的手,問:“你家在哪裏?”

柳漁如實說了,“長豐鎮柳家村。”

柳家母子四人臉色全都難看之極,柳大伯娘更是當場就痛哭了起來:“長豐鎮,竟是長豐鎮,我們離得這樣近,總不過□□十裏地,我是蠢死的,只知道報官往遠處尋,白往其他地方尋了那麽多年,怎麽也沒想到你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白白受了別人十五年磋磨。”

一想到柳漁今日差點就被賣了,更是痛悔難當,進了醫館還是掩面啜泣不止。

柳晏清打點一切事務,柳漁確實被下了蒙汗藥,大夫說於身體有損害,因用得不多,損害也不大,緩過些日子就好了,未再用藥。

至於柳大郎,被擡到醫館內間,一把年紀的老大夫看了那傷處都是菊花一緊。

□□是沒救的了,只能給上些傷藥包紮起來,別的他也沒轍。

柳晏清也沒有要救的意思,小妹被逼到什麽份上了,就這,柳晏清覺著還輕了,斷子絕孫,這一家也是該。

也沒留柳大郎住在醫館,上好了藥一綁,扔上騾車裏,一家子另賃了一輛騾車,又往縣衙繞了一趟,喊了方才那兩個與柳晏清相交甚厚的捕快,柳大伯娘、柳晏清、柳晏平、柳漁一輛騾車;兩捕快和柳晏安、柳大郎一輛,當下就直奔長豐鎮柳家村去了。

用柳大伯娘的話說:“你就是我嫡親的侄女兒,我是絕不會認錯的,至於是王氏還是包氏,是人是鬼,我親眼見上一見也就清楚了,是與不是,舊賬新賬,今天都一並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