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4頁)

這突然的轉變把柳漁瞧得愣住,慶幸之余,又有些不明就裏,想到婦人方才口口聲聲念的都是囡囡,她搖了搖頭道:“我不叫囡囡。”

後出來的兩個少年一聽這話,齊齊一震,皆是不可思議望向柳漁,而後全都去瞧婦人。

那婦人眼淚撲簌簌地落,抹也抹不完,直搖著頭:“不會錯,一模一樣的臉,怎麽會錯。”

“你怎麽會生了這樣一張臉……”王氏的話就轟隆隆砸落了下來,和婦人這句“一模一樣的臉”重合到了一處。

柳漁心一顫,心中模模糊糊地觸碰到一個可能的答案,只是不敢深想。

把臂站著的那少年卻是一下垂落了雙手,追問婦人:“娘?您是說,她是……妹妹?”

婦人不住點頭,一只顫抖的手虛落在柳漁臉側:“與你們祖母年輕時像了九成九的臉,與你們二叔的眉眼也是極像的,就是囡囡啊。”

柳漁已是怔住了,婦人見她不言聲,抹了淚將她拉到一邊無人處,以極低的聲音問道: “孩子,你後背右肩處,可有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花瓣印記?”

柳漁陡然擡眼,震驚地望向那婦人,她右肩處確實有個形似桃花瓣的胎記。

見她這般反應,婦人還有什麽不知的,抱住柳漁就失聲痛哭了起來:“囡囡,我的囡囡,大伯娘找了你十五年啊。”

柳漁已是懵了,大伯娘?

找了她十五年?

那邊柳晏平已經醒過神來,與柳晏安招呼一聲,道:“你看著他,我去找大哥!”

撒腿就跑了。

柳大伯娘這裏抱著柳漁哭了一場,見有人群圍觀,又看柳漁面色微白,人有些虛軟無力的模樣,就叫三兒柳晏安盯著那伍金,自領了柳漁進了旁邊的茶樓落座。

這廂才坐下,柳晏平已經領著三個捕快一道來了,伍金一見領頭那捕快,整個人都顫了顫,柳晏清,他是認得的,縣裏捕快中最難招惹的一個,他心裏發苦,不知道這稀裏糊塗的怎麽就把柳晏清給招了過來。

那叫柳晏清的捕快卻只是看了伍金一眼,聽三弟說母親在茶樓裏邊,便大步進了茶樓。

第一眼看到柳漁時,久遠的記憶就像一扇塵封已久的門被徐徐開啟,記憶裏早已經模糊了的祖母和二叔的模樣,透過柳漁的眉眼,從模糊到清晰,最終變得生動,一如昨日。

柳晏清握住刀鞘的手攥到指節青白,才能勉強抑住心中那陣洶湧的激動和酸澀。

這個堂妹,他找了足足四年余,從十八歲進了縣衙,到如今二十二,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這樣突然地,出現在他眼前。

甚至是,不需要更多的確認,只一眼就知道,這就是他二叔唯一的女兒,是他們柳家的姑娘。

柳晏清緊走幾步,沖婦人喚了聲娘,對上柳漁時,一時卻不知怎麽開口了。

柳漁自打婦人準確的說出她身上的胎記後,心裏對她的說辭已是信了三四分的,又有王氏的怪異,和自己自小從未見過生父之事,湊到一處,實則信了五六分。

又是剛被婦人從伍金手裏救下,心裏存了許多感激,沖柳晏清點了點頭,道:“我叫柳漁。”

柳漁的名姓,是婦人都還不及問的,一聽她姓柳,眼中就又是一酸,待要說什麽,柳晏清提醒她:“娘,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又看一看外邊被他三弟扭著的伍金,看向柳漁道:“柳姑娘,我們應是血緣親人,姑娘放心的話,或許回我們在縣裏的住處敘話?”

柳漁沒什麽不放心的,她看人的直覺還是很準,更何況,她現在也無處可去,而眼前幾人,或許是自己的血緣親人,柳漁知道,她一直不解的疑惑,今天或許都能落個明白了。

她依言點頭,站起身時,卻是身子虛浮一晃。

柳大伯娘緊張的攙住她:“囡囡怎麽了?”

這一聲囡囡,引得柳晏清看了他娘一眼,又看柳漁,見她並無不悅,心裏才松了松。

柳漁只看柳晏清身上的公服,就知他身份了,也不客氣,側頭看了外邊的伍金一眼,低聲直言道:“我被下了藥,藥勁還沒過,所以還有些不適。”

自然是還沒不適到站不穩的地步,但她如今步步維艱,能借力剪了伍金這條豺狼自然先借力,畢竟是不是確有血緣關系還是未知,刀尖上行走,自然為自己多謀算幾分,便是後邊確定沒有血緣關系,沒了伍金和柳大郎墜著,她要逃離也便宜許多。

柳晏清神色倏然就變了,看向茶樓外的伍金似看個死人。

想問柳漁覺得怎樣,柳大伯娘比他還快,臉色發白的催促:“囡囡咱們先去醫館看看。”

對下藥這二字,顯然心有余悸。

柳漁點頭,不過腳步卻沒動,咬了咬嘴唇才看向柳晏清道:“不過現在有個人,恐怕比我更需要去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