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陳太太不想他被打成這樣了還滿心惦著去柳家提親,想到自己一腔算計被半道殺出來的幾個程咬金全弄砸了,等周家那邊回過味來還不知道怎麽鬧呢,當真是一口老血哽在了喉中,這輩子沒這麽憋屈過。

柳漁柳漁,陳太太這時候是真恨不能給自己這不省心的兒子一耳光教他清醒清醒!

只她到底是個能忍的,又覺得兒子只是一時被那柳漁迷了眼,把手裏的帕子一絞,道:“那不成,就讓那陸承驍白白把你打了這一頓不成?”

直接岔開了提親之事,說著就要往陸家方向去。

陳升哪敢讓他娘找去陸家,一把就拉住,往陳家方向回,倒把剛才還急著讓他娘去請媒人的事暫時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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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柳漁,在繡鋪女掌櫃和媒婆林九娘之間,還是選擇了繡鋪這位女掌櫃。

因兩人相識也有些時候了,她對掌櫃也有幾分了解,求到了門下,含糊了因由與女掌櫃細打聽在外行走的一些注意事項。

女掌櫃原也是個寡婦,自己能撐起一門營生又怎會真沒點本事,她把鋪子交由繡娘幫看著,請了柳漁後院裏坐,好茶好點相待,對於柳漁打聽這些事情的因由她也不多問,只把自己知道的都與柳漁細說。

說到末了,提點柳漁:“我癡長你幾歲,便托大喚你一聲妹子,雖不知妹子是碰上了什麽難處,要與我打聽這些,但姐姐還是提點你一句,旁的事情有銀錢都有空子可鉆,妹子你要在外行走,最難的是你這張臉,太過貌美,有時候不全是好事,妹子若真有那一天的話,姐姐教你個法子。”

柳漁眼睛一亮:“是什麽法子,還請姐姐教我一教。”

那女掌櫃一笑,道:“說出來一文不值,現婦道人家都愛扮美,可咱孤身女子要往外行走,要想安全,那就往醜了扮準沒錯。”

不過她瞧瞧柳漁,又搖頭:“可妹子你這底子,我瞧再怎麽扮也扮不醜,妹子聽我一句,外邊的世道不安穩,你這樣的,能不出去,還是不出去。”

柳漁又怎會不知呢,她點頭:“我記下了,這也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敢行的路,今日多謝姐姐招待。”

柳漁告辭要走,那女掌櫃道:“你等會兒。”

她說著進了屋子一趟,再出來時手裏是個小小的荷包,拉住柳漁手把那荷包塞進她掌心,道:“蒙你叫了我一回姐姐,我雖不知妹子你是遇著什麽事了,可若不是天大的難事你也不會想冒這樣的險,這點子錢你拿著,真有個萬一,手裏有錢多條活路。”

毫不設防地,柳漁眼窩泛起了一陣濕潮。

“我姓崔,叫崔二娘,我是修了福氣,聽你這麽個仙女兒似的姑娘喚我一聲姐姐,這銀錢不多,也就二兩,只夠你應個急的,多了我也不舍得。”崔二娘說笑著,把柳漁纖細的指尖一合,將那荷包攏在了手心,道:“拿著吧,我盼你永遠也用不著它才好,若沒用上,你再還我或是幫著做些繡活便是。”

柳漁眼前的濕潮漸漸化作一陣微熱的模糊,她極速的一眨,想將那點淚光眨去,哪料那淚串子就那般不經事,她拼命克制,它仍撲簌簌砸了下來。

柳漁極快的朝腮頰上一抹,放下手,沖崔二娘彎出一個極明媚的笑來:“謝過崔姐姐,我可能確實需要這個,我姓柳名漁,若日後……定拿姐姐當嫡親的姐姐相待。”

崔二娘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我是沾了大便宜了,白得這樣漂亮一個妹子。”

說著挽著柳漁,相送了出去。

其時已是斜陽半殘,往日裏這時候會變得安靜許多的長豐鎮,今日仍有不少人往外走動,柳漁看到幾個手裏是拿著河燈的,崔二娘見她神色,道:“想買河燈?”

柳漁點了點頭,道:“正逢渝水娘娘誕辰,想祭奠親人。”

崔二娘了然,拍拍她手道:“那你往南街去,那裏有家香燭鋪子,裏面正好有賣這河燈的。”

柳漁應了,與崔二娘別過。

長豐鎮南,柳漁對香燭鋪子也是有印象的,一路尋了過去,正要進鋪子時,從裏面迎面出來的卻是個熟人。

陳太太,身邊還跟著個與自己一般年歲的姑娘。

陳太太這兩日正恨柳漁切齒,乍然迎面碰上,面色也很是不好看,鼻間哼出一聲輕嗤,帶著陳小妹就出香燭鋪。

倒是陳小妹頻頻回望,她上午在娘娘廟外就見過這位姑娘了,聽陸承驍追出去時喚的好像是柳漁。

走出香燭鋪子七八步了,陳小妹還是沒忍住,拉住陳太太問:“娘,她是不是就是哥哥喜歡的那個柳姑娘?”

陳太太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想到下午在家還一直催著讓自己去找媒人提親的兒子,她就說不出的糟心,瞪了陳小妹一眼:“別瞎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