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日常(第4/6頁)
叫了存銀,存銀要說有空就來,他今天要趕工做件衣裳,不確定什麽時候忙完。
雲程進鋪子找了個空位坐,假模假樣來上班。
葉存山往後看,今天一切都很平常。
因考生多,每天來遞稿子的人也多。
兩人還聊著這鋪面是不是要擴建,辦公桌都不夠用。
雲程說不用,“審核一篇稿子要一兩個時辰,不能每個人都在這裏等,現在是特殊情況,已經在做小卡片了,跟杜家書齋一樣,發卡片辨認,到時交了稿子就先回家,過兩三天再來問。”
正說著,裏頭傳出了吵架聲。
雲程眼神興奮起來,葉存山看一眼,就知道這事兒不嚴重,慣性把雲程往身後護了下,才看向後院。
後院出來個高瘦書生,一副羞憤又惶恐的模樣,強撐著體面,說話聲音大,人卻在發抖,仔細一看,全是紙糊的威風。
吵吵嚷嚷的要人還他清白,不能汙蔑他,喊著大店欺客。
看這裏還有幾個來投稿的書生,就急吼吼對他們說這話本鋪子想私吞稿件,還要汙蔑他抄錄話本。
能來話本鋪子投稿的考生,多多少少都聽說過李澗抄錄話本騙潤筆費的事。
這群在科舉場裏沉浮的考生,對這種行為很不齒,對他們來說就是作弊。
特別是快要鄉試了,這行為更是踩到了他們的雷區上。
試想一下,有人夾帶小抄成功。
大家都是寒窗苦讀十余載,被一個夾帶小抄的人擠下去,這算什麽事兒?
類比起來太過,不是同級別。
但他們這話本寫得辛辛苦苦,被一個全文照抄的人比了下去又算什麽?
而雲程的話本鋪子名聲極好,真為錢財,去年就不會搞培訓班。
今年的《趕考路》也拉足了考生們的好感,此時當然不會盲目站隊。
鬧事書生見沒人被煽動,就跑到鋪子外面大喊大叫,又把過路百姓吸引了一圈兒,跟街頭藝人開始表演前要先敲鑼打鼓吸引觀眾似的,等這頭被裏三層外三層圍起來,他開始大聲說冤屈。
然後就是鋪子裏新一任的管理出場,跟他唇槍舌戰,說他那話本哪裏有問題。
最終高光給到元墨,只有一句話:“你當真要我說出你哪裏露餡兒了?”
這場戲百姓們看著很樂呵,還有人叫好鼓掌。
雲程自己排的大戲,真的看,還是覺得尷尬。
他看葉存山的表情,葉存山也是一臉不忍直視。
算是明白了他在鄰居那裏演的時候,雲程是什麽心情了。
有話不好在前面說,這戲演完,還等著雲程點評,他倆就先去後面坐。
葉存山問是怎麽回事,雲程大概說了下,“防不勝防,就只能搞心理戰了。”
看杜知秋從前苦防盜的樣子,還有各大書齋書局都在盜印的樣子,就知道這裏沒什麽版權意識。
別說這類話本閑書了,就是科舉用書,也很多都是引用前人的文章和批注,自己在裏頭添加一點點注釋,就能出一冊小書。
雲程知道在其他地方,肯定有人搞換頭文學,書名人名一換,就是新書繼續賣,這個他攔不住管不了,就門前這一畝三分地要清理清理,發現就順手威懾攔一攔。
畢竟想要長久經營下去,從前的口碑跟現在的新鮮都是不可或缺的,炒冷飯沒意思。
葉存山就好奇元墨怎麽看出來的,“什麽法子?”
雲程就有點小得意,“沒有法子。”
反正用他這個不夠聰明的腦袋瓜想不出來。
葉存山就明白雲程說的心理戰是什麽意思了。
本就有契據在,若有鬼,他敢簽,就能倒賠。
前頭那麽一場戲,說明了他們會跟作者本人溝通什麽內容,足夠要他們警惕害怕。
真有人下苦功去把別人的作品研究透了再來,還有一個元墨藏著“必殺技”,而他們不知道這必殺技是什麽。
看他們敢不敢賭吧。
聊著天,前頭雜事處理完。
他們都回來,神態全都是激動的,沒誰尷尬。
雲程跟葉存山就不提這個,只誇,挑著好的說,還誇那個群演的書生演技好。
人是從民驛那邊借的,他們有人常年在外地,今天這裏的事兒圍觀群眾就這些,還敷粉打底,改了點樣貌,換身衣服洗個臉,這陣少往這邊跑,出去送信溜達溜達,再回府城就沒人能認出他了。
柳文柏這頭結束,要去請人喝酒。
剩下的人慢慢散了,元墨問雲程以後真有這事怎麽辦。
雲程說涼拌,“預防措施做好,其他的照舊,時不時演一場,再用第一人稱寫故事,口口相傳多了,至少大部分人都不敢來咱們家造假。”
一年到頭就是考試旺季時需要注意,平時受距離影響,沒這事發生。
反正不可能因幾粒老鼠屎,就把粥全倒了,只留碗裏的坐吃山空,他們家還是要很多新鮮血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