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小日常(第3/6頁)

因雲程把人往壞了想,所以看他是賊目精光。

這年頭的書生傲氣,怕問過頭了人家在他面前撞墻,所以雲程只跟他探討這七部作品裏的人物情節,以要修改的角度去說,看他能不能說出這樣寫的目的,當時的構思,整體安排有沒其他深意。

態度是很好的,說改就在“嗯嗯嗯”,全盤應下,不接雲程的問題,一副任他怎麽說,都會改的樣子。

雲程:“你這樣,咱們沒法說。”

這書生就笑了,把問題挪到台面上來,“你是不是懷疑這話本不是我寫的?”

還玩起了以退為進,說他不能忍受這種揣測。

“你們有顧慮,可以直接不要,這麽盤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偷了你家稿子。”

一般書齋收稿都很碰運氣,像杜家書齋這種有專門小院養著寫稿書生的到底是少,所以獨家出品也很少,正常來說,到了要談崩的一步,為了獨特性所能帶來的利潤,都會穩住他。

可惜雲程鋪子裏不缺稿子,今年工期都排滿了,還要找別家書齋借工匠,工匠甚至還在帶學徒工。收了這七部話本,也是壓稿的命,他不著急。

雲程問:“不能聊這個嗎?”

他還拿了一份契據出來,“你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我們鋪子每一部作品都會簽個契據,寫明分紅標準,也要絕對原創,若違約,會追回所有潤筆費,你還得倒賠。”

這東西也算保密協議的一部分,平時很少有人說起,就知道他家試稿過了,會有契據要簽。

契據要留路引信息跟指模,李澗當場就拿稿子走人。

雲程不是衙門的人,管不了他,叫金掌櫃去通知其他熟悉的書齋。

他提醒就夠,要收要拒他不攔著。

這事要引以為戒。

若這書生只拿一部作品過來,他們肯定就接了。

雲程仔細想了想,府城這邊有外地考生,帶來外地稿子的機會是有的。

所以到時投稿,看能不能從身份上卡一下,減少踩坑幾率。

考生都有廩保結親,看一下就行。

其他書生,則看能不能找人作保。

不能作保,就隨機抽劇情跟人討論,做試探。

確定流程前,是鋪子內部做演練。

已經有過作品的人,除非是近期寫的,過早的作品,對書裏劇情都有遺忘。

包括雲程,現在問他《贅婿》的情節,他只對一些名場面印象深刻,其他都模糊了。

而近期作品,某些景色描寫,都能有印象。

後一個演練是拿別人的作品來說。

因為培訓班的事,全員都是理論大師,看話本時,下意識去分析,真問起來,比對自己的話本還了解。

雲程:“……”

都怎麽回事。

搞來搞去,這一步的審核,只能起到預防作用。

最終還得是契據綁著,用倒貼錢來威懾。

雲程很心累。

心累的同時,還知道李澗的稿子在府城沒人要,他專門到人多的地方去說雲程的話本鋪子霸道,說多錯多,真就被同鄉學子認出了話本來歷。

詆毀不成,還給話本鋪子鞏固了名聲——這都能看出來。

雲程就突然想到了之前葉存山嚇鄰居的那場戲。

鄰居來他們家門前撒潑,他們不好跟人對罵撕打,最終是用秀才欺壓鄉鄰的故事,嚇得人現在見了他們就繞路走。

於是雲程又叫管理層們來開會,問他們找“托兒”的事。

“咱們演練那麽久,也沒好的主意,剛好那書生自曝了,咱們就有樣學樣,排幾出有人抄錄來騙潤筆費的事,趁著外地考生多,讓他們都瞧瞧,回頭離開府城,還能繼續做宣傳。”

這批考生裏,肯定有人能去京都考。

不能去也沒關系,到京都後,他自己把這事散播出去,再由京都那頭的外地考生,帶到更遠的地方,叫大家都引以為戒。

書齋警惕些,寫手們都老實些,他們就能省心些。

這事兒元墨不在行,交給柳文柏辦。

但要給元墨加戲,“你都是主編了,當然要說你火眼金睛看出來的。”

雲程身上的光環已經足夠多,不需要再多加一個。

加他身上也沒用,回頭府城這邊還是元墨柳文柏他們管。

要加戲,元墨就參與進來了。

五月裏的抄錄本投稿事件,引出一堆雜七雜八的事兒,忙到六月才找托兒,排演一番後,還要挑著元墨休沐日來,就等到了六月中旬。

六月中旬,葉存山也休沐。

這件事鋪子裏只有少數幾人知道,排演都搞得神秘,每天如常經營,都還不知道今天有大戲看。

葉存山上回叫了同窗回家一唱一和的嚇鄰居,雲程覺得太尷尬,沒去看,葉存山不開心,這次雲程就把他從家裏拉出來,帶他看戲。

沒帶圓圓,怕到時太亂,顧不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