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4/5頁)

陳斯年默默飲完杯中酒,拋開酒杯,大喇喇躺在幹草堆上,“隨你們怎麽想。”

就是累了啊,還不願承認,陳呦鳴搖搖頭,“靜靜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且慢,我有一事相托。”

“嗯。”

“被抓的人裏,有個孤兒,名叫林斐,是我養大的,稚氣單純,是個好孩子,麻煩你將他救出去撫養。”

陳呦鳴從未想過,自己的孿生哥哥還會有記掛的人,還會有良善柔情的一面,“好,我記下了。”

拾起地上的酒壺和杯子裝進食盒,她走出天牢,才發現檐下的紅燈籠上罩了一層薄雪。

紛飛雪花撲在臉上,癢癢的涼涼的,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她不知天子會如何處置自己的哥哥,也不知天子會如何安置她,一場雪能掩蓋地上的龜裂,卻掩蓋不了人對人的傷害,那些留在骨血裏的仇恨,只有歲月長河能夠撫平了吧。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她點燃宮燈,連夜進了皇宮。

見到陳述白時,她已做好了被發配或隱藏的準備,可得到的卻是恢復公主身份的聖旨。

怔愣間,她還以為自己聽差了。

陳述白坐在書案前,在聖旨上蓋了玉璽,略一擡眸,“怎麽,是高興還是不想接受?”

陳呦鳴顫巍巍地跪地叩首,眼看著馮連寬接過聖旨,送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掌管皇室名冊,撰寫嫡庶、爵位等事宜,一入宗人府,就等同於皇女身份得到了認可,她再也不是誰的傀儡或影子。

“陛下要如何處置陳斯年?”

“不該問的就別問,以後不必躲來躲去,有時間就入宮陪陪殊麗。你們投緣,她喜歡跟你相處。”

陳呦鳴訥了訥,有些發懵,“殊麗在哪兒?”

陳述白起身走向龍床,擰了一下床柱,一堵墻面轉動,露出裏面的密室。

竟將心上人囚於此,陳呦鳴腹誹一句,快步走了進去,見殊麗和陳溪還在熟睡,沒忍打擾,試探著握了握殊麗的手。

能感受到,她缺乏安全感。

不算特別熟悉的氣息忽然逼近,殊麗擰下眉頭,沒有清醒,如今最能讓她安心的氣息是來自陳述白的龍涎香,其他人所佩戴的香囊發散的味道,都會讓她有所警惕,可眼皮太沉,根本醒不過來。

聽見輕微哼唧聲,陳述白走過去,附身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睡吧。”

殊麗沉睡過去,臉色總算養得紅潤了些。

陳溪爬起來,對著殊麗的肚子拍了拍,學著陳述白哄殊麗的口吻,小大人似的哄道:“妹妹別怕,是皇姑姑。”

陳呦鳴抽抽嘴角,掐了一把陳溪的臉,“小鬼。”

他們只在太皇太後那裏見過一面,小家夥就記住她了。

等陳呦鳴告退,陳述白讓鄭尚宮帶著陳溪去用膳,今日休沐,他想陪著殊麗醒來。

昨晚下了一場雪,今日冬陽明媚,醒來時不該視野裏一片昏暗,想到此,他打開鎖鏈,抱起殊麗來到內殿,將她輕輕放在龍床上,就那麽靜靜看著她,怎麽也看不夠。

想到她會成為自己的皇後,內心還多了從未有過的輕松,管那些個老臣怎麽想,他痛快了就行。

等殊麗睜開薄薄的眼皮時,他還特意推開窗子,大撩起帷幔,讓日光充分投射進來。

殊麗迷迷糊糊坐起身,遮了一下被光晃到的眼,不確定地看向男人,“陛下怎沒去早朝?”

問完才想起今兒是休沐日,難怪又來纏著她。

陳述白不知她心中所想,竭力維持著和悅,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今日陪朕的皇後。”

殊麗沒有反應過來,卻還是聽清了“皇後”兩個字,扯了扯嘴角:“陛下要迎皇後娘娘入宮了?”

那要置她於何地?

陳述白忍住不悅,當她剛睡醒頭腦還木訥,淡笑著輕吻她手背,“陪你,朕的皇後。”

殊麗更愣了,一大早,他燒糊塗了不成?

“陛下去陪該陪的人吧,不必顧及不重要的人。”

陳述白心裏頓生一股火,怎麽會有如此不開竅的女子?

“朕說,你是朕的皇後。”

他還是保持著蘊藉溫笑,嘴角都快撐不住了,原本就不是愛笑的人,每每笑來,雖好看惹眼,卻總是笑不達眼底,若不是有意討好她,怎會如此逼自己賣笑。

殊麗聽懂了,又當他在戲弄人,語氣淡了三分,“陛下錯愛,民女才疏學淺,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擔不得皇後大任,陛下還是另擇良人吧。”

一大早的,作何戲弄她呢,他不知君無戲言嗎?再者,誰說她想做皇後?

沉甸甸的擔子,她才不要。

陳述白單手撐額,閉了閉眼,心道她剛受驚不久,不跟她計較。

作者有話說:

陳述白:做朕的皇後。

麗麗: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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