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4頁)

“陛下覺得,民女會做無謂的掙紮?”

車外全是禁軍,還會看丟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若是可以,她怎會坐以待斃!

陳述白單手搭在勁腰上,捏了捏眉心,看向窗帷拂動間車外一縱即逝的風景。

金烏西沉,橙黃醉染,靈動萬物被漫上一層愴然,昏沉沉的匯入視野,壓於心頭。

陳述白斂了薄慍,掏出錦帕,再次掐住她的下巴,想要為她擦拭面上的灰土。

臟兮兮的小臉,蹭臟了衾被,換作平時,她哪敢如此囂張,定會先將自己收拾幹凈,然而可笑的是,她的囂張不是來自恃寵而驕,而是破罐子破摔,篤定他不會拿她怎麽樣。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拿捏住了誰?

男人手上的動作並不溫柔,還有故意的成分,蹭得殊麗很不舒服。

“陛下不必自降身價,不會伺候人就算了。”

陳述白哼笑一聲,手上未停,直到將那張臉擦得幹幹凈凈才丟了錦帕,端起碗筷,硬塞給她幾口飯。

鮮美多汁的生蠔融化在嘴裏,刺激味蕾,殊麗乖乖吃了起來,決定不跟美食過不去。

發覺她愛吃,陳述白默默記下,繼續面無表情喂她吃其他飯菜。

“你懷了將近三個月?”

殊麗扯扯嘴角,沒有否認。

陳述白更為沉默,出逃在外這些時日,她真的能吃好睡好,不擔心陳斯年的滋擾?

一看陳斯年就對她感興趣,怎會沒存風花雪月的心思?不折磨是不折磨,不代表不會以其他方式引誘。

可看她淡然的樣子,又不像是委身於那人的狀態。

“你和他……”

“嗯?”

“沒什麽。”

他問不出口,又喂給她一只生蠔,眼底陰鷙可怕。

車隊在錦城沒有逗留太久,於第二日一早就啟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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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年被囚,朝臣振奮,走出十裏迎接聖駕。

車隊行了幾日,回到了京城。陳斯年是個會躲避的,一直遊走在皇城附近,卻耍得追捕者們團團轉,令刑部、大理寺、綺衣衛汗顏。

陳述白沒再搭理殊麗,回宮後讓人將她帶去燕寢,自己則與重臣們去往禦書房議事,整夜未歸。

殊麗在宮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昏睡了幾次,每次醒來都會詢問木桃的下落。

馮姬偷偷告訴她,木桃已被押送回宮,關在了別處,暫無性命之憂。

殊麗稍微安心,又問道:“龐諾兒呢,可回京了?”

馮姬點點頭,“被龐家人帶回去了,等候發落。”

這下,殊麗徹底安心了,她躺在龍床邊的軟塌上,蒙住被子,不再理會任何事,只想好好補一覺,等醒來再言其他。

不知睡了多久,等知曉身邊站著一個人時,已是日落黃昏。

身上毯子被人從腳邊掀開,一聲細細的鏈條聲傳來,殊麗驚坐起來,發現陳述白正在她的右腳上鼓弄著什麽。

“陛下?”

殊麗試圖退開,卻被一道“力量”拽扯住,掀開毯子一看,瞧見右腳腳踝的金鐲上多了一條鎖鏈。

耳畔傳來男人難辨情緒的聲音:“不要試圖解開,只會傷了自己。”

殊麗知道落回他手裏不會有好下場,卻沒想到他試圖用一條鎖鏈限制她的自由。

“陛下要將我囚禁於此?”

陳述白擡眼,也是近幾日裏第一次細細打量她,“不是囚於此,而是密室裏。”

說著,他轉動一下龍床的床柱,一面墻壁徒然轉動,呈現出了墻後面的另一間臥房,確切地說,是他口中的密室。

殊麗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陳述白抱了進去。

密室與普通的客房沒什麽區別,只是床略大了些,上面鋪著一張雪白的絨毯,絨毯上還撒滿月季花瓣。

將人輕輕放在上面,陳述白拿起鏈條的另一端,扣在了床柱上,“這鏈條是用來制作金絲軟甲的,刀劍無法劈斷,別試圖掙紮,容易傷手。”

他語氣緩慢溫和,甚至不像在與她置氣,卻聽得殊麗毛骨悚然,“陛下,你不能因為我,成為昏君,朝臣們知道後,會腹誹你的。”

她不想余生都被枷鎖束縛,比囚雀還不自由。

“那你為何要逃呢?背叛朕之前沒有想過後果嗎?”

陳述白坐在床沿,一下下撫著她光嫩的臉蛋,指腹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懷了龍種讓你難以接受?還是說,你根本不想要他?”

殊麗不知該怎麽解釋。

“可朕想要,他是朕的長子,會跟朕長得很像吧。”他目光直愣,像在自言自語,也像在對她下達皇命,“把他生下來,咱們一起撫養他長大。”

殊麗被他的樣子嚇到,試著捧起他的臉,“陛下,你別這樣,我害怕。”

難怪回程的路上陰郁翳翳,是在謀劃怎麽囚禁她吧……

陳述白覆上她手背,緊緊抓住她的雙手,眼底變得冷窒,“現在害怕,逃時怎麽不害怕?你當朕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