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4頁)

這易容的絕活,還要歸功於元佑,那時趕路閑來無事,跟著元佑學了不少求生的小技巧,沒想到竟有用得上的一日。

宮裏歷練過的女子,即便年紀不大,心智也遠比宮外那些無憂無慮的小娘子們成熟,兩人一路上很少講話,沒有引起車夫小夥的疑心。

遇見沿途的客棧,殊麗付了銀兩,訂了兩間客房和兩頓膳食,又付了小費托店小二去給馬匹喂糧。

那次禦史的經歷,使她受益匪淺,想必也是天子的一步錯棋......

進了客房,木桃才敢講話,“姑姑,你為何忽然離宮?”

殊麗拉著她坐在食桌前,讓她來撫自己的小腹。

木桃不明所以,輕輕摸了下,“我還是不懂,難不成......有娃了??”

原本是一句猜測,可沒見殊麗否認,木桃捂住嘴,含糊不清地問:“真有了?”

殊麗點點頭,“很有可能,但月份小,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喜脈。”

近兩日,她總是夢見一個稚嫩的女娃娃,讓她的心都隨之萌化,愈發動搖打胎的決心。

木桃蹲下來,伸臂環住她的腰,側頭躺在她腿上,心酸又心疼,姑姑明明可以獨善其身的,卻被天子看中,拉進了漩渦中。

華燈初上,一批批侍衛返回宮闕,沒有帶回一點兒關於殊麗和木桃的蛛絲馬跡。

煜王站在一側,低頭思忖著木桃出逃的方式,猜到她很可能是拿著婆子丫鬟的路引離城,頭大地捏了捏鼻梁。

若是將那幾個丫鬟婆子的身份道出,或許就能順藤摸瓜,倒找木桃和殊麗,可......他曾答應過殊麗要替她保守秘密,無論這個秘密是什麽。

少年握住拳頭,覷了一眼周身迸發凜然的天子,選擇了沉默。

景仁宮內,周太妃靠在軟枕上,望著外面疾步而跑的侍衛們,深知出了大事,稍作打聽才知,殊麗不見了。

聰明人往往一葉知秋,聯系起殊麗先前來她這裏的表現,周太妃起身走到多寶格前,翻找起禾韻的路引,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剛要派人去稟告天子,忽然想起殊麗對她的恩情,腳步愣是頓住了。

思來想去,她坐回塌了,沒去管外面的閑事。

可她不管,不代表陳述白忘記了她這裏,殊麗今日去的地方都已被翻個遍,就差景仁宮了。

當侍衛來問禾韻的路引時,周太妃對陳述白又佩服又懼怕,一個日理萬機的天子,竟能心細如發至此。

不過想想也是,殊麗若是出城,必然要用上路引,而內廷有路引的人屈指可數,加上殊麗白日裏來過景仁宮,順藤摸瓜也就找過來了。

禾韻的路引不在手邊,周太妃自然瞞不住七竅玲瓏心的天子。

這算是一個很重要的證據,陳述白那雙濃稠到陰沉的鳳眸終於有了一絲清透。

“佘禾韻。”略一斂眸,陳述白讓人將周太妃傳到跟前,“母妃是記恨朕,才不願提供線索?”

周太妃自嘲一笑,“哀家沒底氣憎恨陛下,是的確沒想到殊麗會盜取路引,故而沒有及時查看。”

一旁的馮連寬見天子大有要追究的意思,笑著打個圓場,“太妃看起來萎靡不振,日漸消瘦,還需多調養休息才是。”

周太妃抹了抹眼角的淚,等著被處置,可出乎意料,陳述白只淡淡一句“送太妃回宮”,沒了後話。

等周太妃離開,馮連寬躬身請示道:“陛下是否要按著這條線索尋人?”

陳述白將“佘禾韻”的名字寫在宣紙上,仔細盯了會兒,淡淡地道:“傳令各城池,但凡遇見佘禾韻、余禾韻、佘/余季韻、佘/余秀韻等類似名諱的路引,一律扣人嚴查。”

“......諾。”

聽罷,馮連寬都覺得,殊麗跑不了多久就會被抓回來。

煜王頭垂得更低,木桃手裏可不只有一兩個婆子丫鬟的路引,殊麗完全可以“變幻”幾個身份,就是不知,她是如何做到與路引上的畫像相似的。

一旁的元栩側眸看向少年,沒有說什麽,等走出禦書房時,嚴肅問道:“王爺真不知她們的下落?”

煜王面不改色,“不知道。”

元栩垂下眼簾,心裏極其復雜,他曾三番五次勸殊麗離宮,可最後,她真的離開了,卻與他無關。

說到底,她還是沒將他當成過自己人,也不想牽連他。

殿外,馮姬看著兩人走遠,深知陛下還未查到殊麗的下落,既擔心殊麗的安危,又擔心殊麗被抓回來的後果。

陛下向來心狠,容不下背叛者,殊麗逃離無疑是一種背叛。

“哎。”他嘆息著搖搖頭,忽然瞥見月門處的一抹身影。

駱嵐雯亮出身份,被侍衛放了進來,徑自走到馮姬面前,“小公公,陛下情緒如何?”

馮姬怕她生事,好心提醒道:“陛下心情不佳,駱大小姐還是先回吧,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惹陛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