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5頁)

次日,殊麗去往景仁宮,明面是問候,實則是想要找到禾韻的路引。

一段時日不見,周太妃又蒼老了不少,萎蔫萎蔫的毫無生氣兒,見殊麗進來也沒有如同往常那樣假意客套。

“坐吧。”

有些話不能讓侍從聽見,殊麗看向周太妃身邊的小宮女,笑著遞給她幾顆飴糖,“外面下雪了,出去透透氣。”

小宮女不敢動彈,可眼中帶著期盼。

也是,誰願意整日守著一個失勢的太妃啊。

周太妃只當殊麗在收買人心,擺了擺手,“就按你殊麗姑姑的意思,出去玩玩吧。”

小宮女福福身子,雀躍地走了出去。

殊麗落座,與周太妃聊起宮中瑣事,借機問道:“禾韻至今無影蹤,也不知逃去了哪裏。”

那是個不懂報恩的,提起來就令人不悅,周太妃沒好氣地道:“一個賤婢,跑了就跑了。”

在貴人眼中,別說宮婢逃跑不算什麽,就是慘死也微不足道,這便是宮裏的人情冷暖。殊麗不替禾韻感到不值,只是覺得禾韻和周太妃都是一個德性,談不上誰辜負誰。

今日來的目的還未達到,殊麗順口問道:“話是如此,可她沒有路引,要如何出城?”

周太妃對禾韻完全不感興趣,“說不定沒有出城,躲在哪戶人家,給七老八十的白發翁做妾了。”

“您說的在理兒。”殊麗為她倒了一杯訶子甘桔湯,“您覺得,她會不會大膽到,偷偷回宮盜取路引?您把路引放在哪兒了,可安全?”

像是聽了幼稚至極的笑話,周太妃幾不可察地嘆口氣,虧她還是內廷掌印,竟覺得皇宮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不過她對自己有些恩情,自己也不好出言譏諷,“就放在墻角的多寶閣裏,禾韻要是有本事,來盜好了。”

殊麗淡笑一聲,沒再多言,又陪著聊起了別的閑事。周太妃身子大不如前,很快就睡下了,殊麗走到多寶閣前,翻了幾個抽屜找到了禾韻的路引。

路引有些泛黃,上面的畫像也泛了舊,不過這樣最好,以免引起守城士兵的懷疑。

佘禾韻。

殊麗彎唇,揣好路引,又看了一眼已經睡下的周太妃,沒有停留,匆匆回到尚衣監,拿起事先收拾好的包袱,帶著車夫和侍衛出了宮。

平日裏,她也會帶著包袱去探望陳呦鳴和晚娘,給她們帶著宮裏的吃食,故而沒有引起車夫和侍衛的疑心。

坐在馬車上,她看著禾韻的名字,將“佘”字添了一筆,變成了“余”。

要不了多久,陳述白就會追查她的下落,周太妃也會將路引一事如實稟告,到那時,朝廷就會通緝一個叫“佘禾韻”的人,卻不會通緝“余禾韻”。

馬車停在一家繡坊前,殊麗讓車夫和侍衛等在殿外,獨自走了進去。

繡坊生意紅火,前後都有門,她壓根沒提聘請大師傅的事,只挑了一件成衣,說要試穿下。

繡女看她衣著得體,儀態大方,覺得她定然買得起,於是帶著她去往一個方向,“姑娘放心試穿,不會有男子進來。”

“好。”殊麗又隨手拿了幾套,與繡女一同進了裏屋。

服侍殊麗換好後,繡女滔滔不絕地誇贊起自家店的繡活兒,“姑娘生得可真美,這衣裳襯膚色,正適合你。”

殊麗心不在焉地對鏡照了照,瞄了一眼半敞的後門,掏出一錠銀元寶,“我要了,再把其余幾件打包送進來。”

繡女沒明白為何要送進來,而不是放在前堂櫃台上,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立馬應下了。

拿到打包好的衣裳,殊麗指了指後門,“這裏能通到南邊的城門吧?”

“能的。”

殊麗點點頭,從後門離開。

繡女沒多想,回到前堂忙活了。

小半個時辰後,一名車夫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敲了敲賬台,詢問道:“我家夫人進來多時,是否已經與你家的大師傅商量好了合作?”

繡女有點懵,“您說哪位夫人?沒人約我家大師傅啊。”

車夫愣了下,讓她將掌櫃叫出來,詢問過後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將侍衛叫了進來。

幾人將繡坊裏裏外外找了個遍,都未見到殊麗的身影。

人呢?不會是被人擄走了吧......

畢竟,在他們看來,殊麗沒有自己逃跑的動機。

最後,還是繡女想起來,不久前有個姑娘自己從後門離開了。

殊麗不見了影蹤,車夫和侍衛們慌不擇路,四處尋找,還去各個城門詢問了守城士兵,有無登記過一個叫“姜以漁”的百姓出城,可都沒有線索。

幾人面面相覷,回宮後戰戰兢兢地稟告到禦前。

此時,陳述白正在聽禮部官員匯報春闈事宜,冷不丁聽見侍衛稟告殊麗的事,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