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行了。”禾韻斜睨一眼嘴角流血的木桃,無所謂道,“今兒只是在給你點教訓,下次再敢犯宮規,當心自己的小命,退下吧。”

木桃捂著臉怒瞪她,眼前卻花白一片,連路都看不清,嘴裏全是血腥味,被扶起來時搖搖晃晃,失了還手的力氣。

沒顧及她的傷勢,禾韻邁開步子,不忘回頭譏嘲一句:“殊麗失勢後,你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與我無異。奉勸一句,以後在宮裏要夾著尾巴做人,可別再惹事。”

甚至,還不如她,至少她擁有楚楚動人的外表,而她們三個,還是沒長開的黃毛丫頭。

木桃被扶回尚衣監時,殊麗正在和晚娘閑聊,聽到繡女的哭聲時,猛地站起身,就瞧見自己一手帶大的木桃滿臉紅腫,鼻嘴流血,像露了棉花的布娃娃。

殊麗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顫著手去接木桃,“怎麽弄的?”

兩個繡女嗚嗚的哭,急得晚娘直掐腰,“別哭了,先說事情!”

聽兩人講完事情的經過,晚娘罵道:“狗娘養的,那個賤蹄子是不是傍上哪個金主了!”

殊麗寒著眸將木桃扶到塌上,讓繡女去請太醫,可繡女自卑於自己的身份,不敢去驚動太醫。

“太醫都是給貴人們看診的......”

“你們照顧小桃兒,我去!”晚娘恨鐵不成鋼,提著裙擺跑了出去。

殊麗拿出藥箱,先給木桃擦拭起臉上的傷口,見木桃反應遲緩,心裏糾得難受,輕聲道:“小桃兒有話對姑姑講嗎?”

聽見殊麗的聲音,木桃才有了反應,動了動黑白分明的眼珠,啞聲開口:“姑姑,木桃好疼啊......”

殊麗忍著眼眶酸澀,輕輕拍拍她的肩,“沒事了,上了藥就不疼了。”

另一邊,晚娘去往宮裏值夜勤的太醫署,稟明事情經過後,拉起一個老太醫就往外走,“誒呦!您磨蹭什麽啊,快跟我去看看傷患吧!”

老太醫為難道:“我們都是為各宮娘娘看診的,為宮女出診......這得先請示司禮監啊。”

晚娘是個急性子,登時來了火氣,“那您說,去司禮監請示哪位公公?”

掌印馮連寬在禦前做事,哪有精力管這種小事,兩個秉筆太監又有事外出,不在宮中,只剩下提督太監張執能做主了,老太醫好心提醒道:“你去找張總管吧,他夜裏一般在西廠或慈寧宮那邊。”

晚娘道了謝,火急火燎跑去西廠,心裏有所顧慮,畢竟傷了木桃的人就是西廠的太監。

可張執是內廷的大頭目,應該不會跟底下人同流合汙。

經通傳後,她如願見到了正在侍弄盆栽的張執。三十來歲的宦官,前途無量,除了聲音,再難辨認出他是個閹人。

道了來意,晚娘躬身道:“那宮女傷得嚴重,還請張總管通融一二。”

張執的確不知木桃和禾韻的沖突,但心裏沒什麽波瀾,不會為了一個宮女破壞宮規,“你是宮裏的老人,該知道每月有多少宮女太監死於鬥毆,自作自受罷了,都要去驚動太醫,那太醫院可有的忙了。”

“但......”

張執放下花剪,接過跟班遞來的臉帕擦手,“再說,尚衣監的人,也輪不到你來求情。”

需要殊麗親自過來?沒想到一點兒小事需要經過這麽復雜的流程,晚娘沉氣賠笑:“殊麗還在照顧那名宮女,抽不開身,望張總管見諒。”

“那就算了。”張執擺擺手,“送客。”

晚娘無奈,回去後將事情經過與殊麗講了一遍,“沒想到張總管這麽不近人情,還不如以前的孫總管。”

孫總管是陳斯年的人,有意攪亂宮規,自然會通融諸多小事,殊麗明白這個道理,沒有跟著晚娘一起抱怨,但為了木桃,她必須親自去一趟西廠......

宮裏最美的女子前來,引得西廠不少頭目過來了望,嘴裏說起不著邊際的下流話。

在宮裏久了,殊麗深知這些人的嘴臉,懶得搭理,隨小嘍啰走進大堂後,對著還在處理事務的張執盈盈一拜,面色刻意維持著溫和,“見過張總管。”

張執眼未擡,聽殊麗述說完請求,挑眉道:“咱家與姑姑有過幾面之緣,可惜都是匆匆一別,算不得熟人。”

頓了一頓,他擡起頭,盯著書案之外的殊麗,“既都算不上熟人,又怎好為姑姑壞了規矩?”

多道貌岸然的說辭啊,殊麗扯扯嘴角,回道:“若張總管這次能解我燃眉之急,我定會尋機會報答您的,畢竟來日方長。”

張執放下手中筆,擡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咱家是個眼光短淺的,看重眼前利益,最不信來日方長的鬼話,姑姑若沒別的事,請回吧。”

幾句話的交談,殊麗就察覺出他在暗示什麽,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張總管不松口,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過,動手之人是你西廠的太監,還是希望張總管能給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否則,我也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