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4頁)

“奴婢告退。”

哽咽著嗓子,她跪地一拜,轉身出了馬車,身上除了被撕破的襯裙,其余衣裳沒有異樣,自然不會叫車外的人懷疑。

車廂內靜了下來,不再有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陳述白捏捏眉骨,慢慢冷靜了下來。

若他不想,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心情,既然殊麗不珍惜寵愛,那就由她去吧,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他說服著自己,深眸漸漸犀利。

回到木桃所在的馬車,殊麗將被陳述白撕掉的襯裙塞進了包袱,不管木桃怎麽問,她也沒有回答,只疲憊地笑著,“小桃兒,看著點時辰,我想睡一會兒。”

蜷縮在簡易的小塌上,提不起丁點兒力氣,她很快睡去,夢裏皆是混沌噩夢。

走過很遠的路程後,車隊歸京,陳述白很快投入朝堂,沒再傳喚過殊麗守夜。

**

聖駕回宮,燕寢內外燈火通明,比之那邊,尚衣監冷清又安靜。

殊麗換回尚宮服,坐在銅鏡前一邊梳理長發,一邊聽著管事繡女稟告宮裏發生的事。

“你說,景仁宮被調走了兩個婆子?”

“是啊,聽說被送去了浣衣局。”

那很可能活著走不出來了……

殊麗記得那日兩人欺負禾韻的場景,不知是何人幫了禾韻一把,“回去休息吧,這段時日辛苦了。”

管事繡女離開後,她放下桃木梳,拉開妝台上的抽屜,拿出用紅布包裹的木簪,插在了發髻上。

簡單一支發簪,不值幾個錢,卻成了她那些珠翠裏最被寶貝的首飾,卻也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拿出來戴戴。

雲月來去,靜逸無聲。

沒幾日,到了出宮探望陳呦鳴的日子。殊麗乘坐馬車去往皇城宋府,將幾本關於刺繡的書籍拿給陳呦鳴。

陳呦鳴是個聰慧的人,閑來無事整日沉迷於刺繡,進步極快,在殊麗的指點下,能完完整整繡出一幅花鳥嬉戲圖。

“如何?”

“很不錯。”殊麗沒有挑出毛病,暗嘆皇家子女的天賦異稟。

“是你教得好,我得叫你一聲師傅了。”陳呦鳴將繡帕從繡棚上取下,系在殊麗腰間,“作為答謝,送你了。”

等回頭她能東山再起,成就一番事業,一定會重重答謝殊麗,只是有些話現在說來輕浮,沒有意義。

“那多謝了。”殊麗翻開刺繡書籍,耐心給她講起相關的知識。

宋夫人留殊麗在府中用膳,殊麗笑著婉拒,帶著車夫和侍衛去了街市,想買些小吃拿回尚衣監,分給繡女們品嘗。

出乎意料,她又遇見了扮作盲人畫師的陳斯年。

聽宋夫人說,大將軍府聘請了一位盲人畫師,想必就是他。既有了落腳地兒,怎又出來拉生意了?

殊麗沒有過多在意,撂下簾子,沒有過去打招呼,可陳斯年還是注意到了她,站起身攔住馬車,“好巧。”

畢竟救過自己,殊麗不想失了禮數,同車夫說了一聲,讓他帶著人去街頭等她。

“你不是盲人。”

她語氣篤定。

陳斯年愣了下,隨即笑開,“在下是想以此為噱頭,博些名氣,還望娘子勿怪。”

殊麗根本不在乎他的為人,他怎樣,都與她無關,“郎君不是被大將軍府聘用了麽,怎地又出街為人作畫?”

“府中太過清閑,怕失了初衷,便跟大郎君打了招呼,每日出來兩個時辰,尋幾個有緣人作畫。”

那還真是有緣人,一幅畫要花上二兩銀子呢。按照他這個賺法,不出兩年就能在城中開一家畫肆。殊麗淡淡搖頭,恰有霜飔拂過,她擡起手,將落在肩上的楓葉撚在指尖。

陳斯年凝著她那張略帶憂愁的俏臉,試問道:“娘子若不忙,可否容在下為你做幅畫?”

沒等她拒絕,他接著道:“不收銀子。”

殊麗搖搖頭,起身敷衍道:“還是一視同仁為好,我願意付錢,不過,今日不便久留,改日吧。”

“那就改日。”陳斯年跟著站起身,朝她背影一揖,隨後看向被她扔在地上的楓葉,彎腰拾起,粘在了畫板上。

作者有話說:

臭狗子,臭狗子,臭狗子【哼】

寶兒們別氣

這章隨機100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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